可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低呼出聲。
“啊......你要幹嘛!很疼。”
他卻是充耳不聞,隻小心地觀察著受傷的腳踝,女人纖細的腳脖在那隻略帶薄繭的手中小巧的像是一件藝術品。
“你倔強的厲害。”淡涼的聲音清脆的響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許辰璨總覺得他的語氣沒有了剛才的陰冷。反而有幾分柔軟。“送她去醫院,她傷了腳。”
車子應聲發動,許辰璨瞬間急了起來。
“不用送我去醫院,我自己就是外科醫生,這種小傷我自己回去處理就好了。”說著,許辰璨就急忙打開車門,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笑之後就翹著腳一跳一跳的跳到一邊。
“今天謝謝你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許辰璨臉上的表情真誠的令人想笑。“謝謝你幫我解圍,這件衣服,我會洗幹淨了再還給你。”
說著,就用力關上了門。
許辰璨的動作一氣嗬成,一點兒也不像個崴了腳行動不便的弱女子,看的楚淩鈺都有幾分愕然,修長手指摩挲著帶著青色胡茬的下巴。“有趣的女人。”
“總裁,這......”駕駛座上的莫嵐懵了一臉,這是什麼情況?天底下竟然還有能抵擋得住自家總裁魅力的女人,而自家總裁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動手管了一回閑事,還是女人的閑事。這還是自家總裁嗎,他不是向來避女人如鼠蠍?
“走。”楚淩鈺言簡意賅的開口,深褐色的琉璃目自然地投到許辰璨離去的方向。“跟著她,做隱蔽點兒。”
楚淩鈺勾了勾唇角,輕輕嗤笑出聲,深不見底的眸子在那個單腳站在路邊打車的女人身上來回流轉。
“有意思,這麼多年不見,脾氣見長了不少,沒想起來我是誰麼,不過也沒關係,我們應該很快會再見麵。”
直到坐在出租車裏,許辰璨還有些恍惚。
身上的禮服衣不蔽體,寒涼的風吹到她身上,許辰璨覺得眼睛有點濕,還好有那個男人給的外套,還能遮擋一時。
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公式化的傳來,從後視鏡裏看向她。“去哪兒?”
去哪兒?回家嗎?
嗬!那個家,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她家了。自從母親在她五歲時跟一個男人不辭而別後,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沒有家了。
她雖是許家大小姐,可人前人外,她都不受人待見。父親對她一向不喜,甚至可以說是恨,那些對她母親的恨,都轉移到她身上。所謂的父愛,也全都給了妹妹許耀星了。
在很多人眼裏,甚至不知道,許家還有一個大小姐。
今天父親對她做的那種事......分明是要把她當做工具送出去,她現在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第一人民醫院。”許辰璨捏了捏眉心,先去醫院吧,傷勢處理一下,今天就在值班室隨便湊合一晚,明天再開始找房子!
車子在第一人民醫院門口停下,許辰璨跳著腳往科室裏去,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小雨。許辰璨緊了緊胳膊,覺得心比身冷。
過了許久,遠處陰影裏的邁巴赫才緩緩啟動引擎,消失在夜色裏。
夜晚的醫院遠沒有白天那麼熱鬧。除了幾個值班的護士外,偶爾就隻有幾個病人家屬來回走動。
好在沒有幾個人看到她現在的狼狽模樣。許辰璨躡手躡腳的鑽進薛天寧的辦公室。作為他手下唯一帶的實習醫生,她還是有資格借用一下他的辦公室的。
腳踝處已經腫的老高。許辰璨費勁的在患處抹上碘酒。突然,一滴眼淚毫無征兆的滾落下來,臉頰火辣辣的疼,時刻提醒著剛才許啟明的那一巴掌有多重。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清冷的聲音在背後略帶詫異的響起。
“看不出來你這麼愛學習,請假就請假,沒必要晚上回來趕工。”
許辰璨抬頭一看,是帶她實習的薛天寧,薛醫生。
對上他清冷的眼眸,許辰璨瑟縮了一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不住地在心裏哀嚎。
真該死,怎麼忘了薛醫生今天值班。
薛天寧的目光落在許辰璨那隻腫的老高的腳踝上,清秀的眉皺了皺。一把奪過許辰璨手裏的消毒盤。
“怎麼,愛學習愛到不惜拿自己的腳來實操?”許辰璨癟癟嘴不敢吱聲,被自己的老師看到這副模樣別提有多窘迫了。
薛天寧這個人,嘴巴雖然毒,但人卻不壞。起碼這個時候,堂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聖手竟然親自做起了為她上藥這種事情。
“主任,不用,我自己來......”許辰璨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去奪他手裏的消毒盤。
“嗬,你莫不是不想學習,想偷懶?”薛天寧涼涼一笑。“在醫院上班,你別想請病假。”
許辰璨憋屈的咬著嘴唇,薛天寧的手法並不輕,疼的她眼淚又要流出來了。隻是身上男人西裝上的味道太過濃鬱,層層疊疊的包裹著她,莫名的讓她覺得有些安心。
上完藥,薛天寧重重的把盤子一甩,發出哐當一聲,語氣不善。
“許小姐,私生活混亂是你自己的事,輪不到我管,但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實習醫生。請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許辰璨皺了皺眉。自己的私生活一向幹淨,怎麼就亂了。剛想懟回去,但一接觸到薛主任冰冷的眼神後。許辰璨立馬慫了。
算了算了,畢竟是自己的領導,以後自己在這家醫院混不混的下去,還不是這位說了算。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薛天寧將一套工裝扔到她頭上,衣服上消毒水的味道一下子取代了西裝的味道。
許辰璨有點懵。薛天寧已經走開,剩她一個人在值班室。
許辰璨這才恍惚的拿著衣服到衛生間去換。透過廁所的鏡子,才發現自己的臉色難看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