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郾城看了眼時間,這會都快九點了,按照蘇清皖這速度,天亮都寫不完。
他語氣有些無奈,“你起來吧。”
“啊?”蘇清皖猛地看向他,看著他那表情,一臉窘迫,又低下頭。
“我給你寫。”
顧郾城坐在她那位置上,重新拿了一張紙展開,拿起鋼筆開始寫。
比起蘇清皖時不時抬頭看字,隔三差五還要停頓,顧郾城寫的很快。
蘇清皖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每一筆落下,都尤為的賞心悅目。
不像她,寫橫豎的時候,筆尖總會顫,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十來分鐘的時間,顧郾城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整麵,字跡工整,剛勁有力。
蘇清皖看著他,忍不住問,“顧郾城,你這樣能行嗎?”這不是作弊麼?
“那你今晚能寫完?”顧郾城把紙張收好,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她這會眉頭還擰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蘇清皖搖搖頭,癟著嘴,語氣滿是無奈,“我應該要寫很久很久吧,很多字我都沒見過,有些筆畫好多,我看的眼睛都疼。”
“行了,我寫也一樣,也就是走個過程,你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你犯錯了也是我沒教好。”
看著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顧郾城皺了下眉,“雖然我幫你寫了,但以後你也可以試著學寫字,學點知識對你總歸沒壞處。”
蘇清皖眼神一亮,激動又期望,“那你可以教我學嗎?”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看著顧郾城明顯一怔的表情,她急忙改口,“算了,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你那麼多事要忙,我還是自己慢慢學吧。”
“我晚上要是沒事可以教你,要是有事情要處理,你可以自己在書房練字,回頭我給你寫一點練字帖。”
“真的?”蘇清皖眼神瞬間亮了。
顧郾城對上她滿懷欣喜的眼神,點頭,“嗯,這次的事雖不能全怪你,但我作為部隊的領導,肯定要按照紀律有所處罰。”
“明天我帶你去辦公室,到時候讓葉婷婷過來當麵給你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蘇清皖嗯了聲,“行,隻要她以後不惹我,我肯定不會找她的麻煩。”
看著她手臂那傷口,顧郾城眼神暗了幾分,“傷口上藥沒有?”
“上了,不是很深,過幾天就好了。”
蘇清皖也不矯情,指著辦公桌,“這個寫完了,我可以出去了嗎?”
“嗯,時候不早了,你去洗澡早些睡。”
顧郾城把東西收好,拿出一本軍事方麵的書準備看。
準備出去的時候,蘇清皖扭頭問,“我要去煮點麵條,你要不要吃點?”
顧郾城放下書起身,“你去洗澡,我去煮。”
“哦,那你多煮點,我好餓。”蘇清皖摸著餓扁的肚子,這會都快沒力氣了。
顧郾城嗯了聲,“你晚上是因為這事,所以吃不下飯?”
“就是心裏堵得慌沒胃口。”蘇清皖就是這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想吃。
“一點小事就不吃飯,遭罪的還不是自己。”顧郾城搖搖頭下樓,隻覺得小姑娘的性子。
蘇清皖追了出去,委屈道:“這哪裏是小事,那個葉婷婷仗著自己有人撐腰,每次都找我麻煩,我又沒人撐腰。”
“這種事你可以跟我說。”
蘇清皖癟嘴,小聲嘟噥,“不是你說各過各的啊。”
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顧郾城黑眸微縮,語氣也不由得輕緩了些。
“我隻是讓你不要頂著我頭銜做違紀的事,沒說你被欺負了不可以跟我說。”
“不說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即便你隻是軍人家屬,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可能做事不管。”
蘇清皖有些驚訝,“那是不是有什麼事都可以求助你?”
“合理就可以。”
顧郾城下樓進了廚房,把爐子裏的水倒進水桶裏,給兌好水。
看著進來的蘇清皖,提起水往洗澡間走去。
“傷口別碰水。”
“哦。”蘇清皖跟著進了洗澡間,看著他放下水匆匆出去,這才開始洗澡。
洗完澡出來,顧郾城端著麵正好出來。
“過來吃麵。”
蘇清皖走過去,看著碗裏臥著兩個雞蛋,簡單的麵條,撒了把蔥花,聞著倒是蠻香的。
“怎麼還煮了雞蛋。”這雞蛋是留著平常做飯吃的,她都沒怎麼舍得吃。
“你這麼瘦,多吃點可以長身體。”顧郾城把筷子遞給她。
蘇清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子,“我這哪裏瘦了?”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瘦。
“快吃,一會涼了。”
顧郾城視線撇過她胸前,眼神暗了些,視線略過她手臂,眉頭皺了下。
“你不吃嗎?”
“我不餓,你吃,我先上樓。”
蘇清皖嗯了聲,大口的吃麵,吃飽喝足,把碗筷洗了就上樓。
部隊的夜裏格外的安靜,蘇清皖站在窗前看著外麵,夜裏的風還算涼快,耳邊都是蟲鳴聲,莫名的心安。
她深吸一口氣,回想前世那悲慘的經曆,這一刻身心徹底放鬆了。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她的寧靜,蘇清皖猛地轉過身,這個時候顧郾城來找她做什麼?
今天兩人才領證,他該不會是想要跟她一起睡吧?
蘇清皖有些緊張,看著緊閉著的門,好一會才上前打開門。
“那個。”
“有事嗎?”
兩人同時開口,顧郾城忙道:“你手臂上那個傷碰了水,得上消炎粉,不然會發炎。”
蘇清皖看了眼手臂的抓痕,有些紅腫。
“消炎藥在樓下,我下去拿。”
顧郾城揚了揚手中的消炎水和消炎粉,“家裏有急救箱,在書房櫃子的旁邊。”
他抬步進屋,蘇清皖跟著進去,有些局促。
“坐下來,我給你處理下。”
蘇清皖看著他把藥水擰開,拿了用鑷子夾著一團棉花浸濕,塗在她的手臂上。
“嘶。”蘇清皖疼的下意識想縮回手。
顧郾城抓住她的手臂,按在他的腿上,“別動,這消炎水比較刺激,會疼一點,但效果更好,你這傷口有感染情況。”
蘇清皖看著自己的手臂,隔著褲子都能感覺到他肌膚炙熱。
兩人一人坐在床沿上,一個坐在椅子上,怎麼看怎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