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搖搖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隻是個苦命的打工人,人生的理想就是躺平不工作,沒有為人付出、為家人操勞那麼偉大的德行。
這輩子,那五個兒子別想從她肚子裏出來。
黃昏時分,沈寒星一個人在自己的院子用了晚膳,一個人在院子裏散步消食。
“砰砰砰!”
外麵傳來敲門聲。
沈寒星讓丫鬟去開門。
來人是蕭氏身邊的嬤嬤,她對著沈寒星行了一禮,“二小姐,夫人請您過去。”
蕭氏不喜歡看見她,除了初一十五請安之外,沈寒星也從不往蕭氏跟前湊。
這時候讓她過去......她心裏猜測,多半與沈沅寧的事情有關係。
到了主院,嫡母蕭氏端坐在高堂上,一雙眼睛如雷達般打量沈寒星。
她揮手,示意下人們離開。
沈寒星局促的站在中央,兩旁的婆子丫鬟們魚貫而出。
很快,整個大廳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蕭氏靜靜望著眼前少女,十幾年第一次正眼看她。
她長得一半像沈尚書,一半像玉珠。
有時候,蕭氏寧可希望她是玉珠與別人所生,栽到沈尚書的頭上。
可是,容貌騙不了人,沈寒星的確是沈尚書的孩子。
當年,這孩子出生後,她一度想殺了她。
隻要讓那些下人稍稍疏忽一些,一場小小的風寒都能要了一個嬰孩的性命。
想到當年的事情,蕭氏歎了一口氣。
“白日的事,沅寧都已經告訴了我,你可相信她說的那些話?”
沈寒星半低著頭,目光落在蕭氏旁邊的茶幾上。
茶幾上擺著一盆蘭花,葉片是極正的墨綠,葉脈紋路清晰,幾支纖細的花莖亭亭玉立,頂端綴著幾朵綻放的蘭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濃烈,卻沁人心脾,讓人忍不住想多吸幾口這清冽的香氣。
在這香氣之下,沈寒星的局促漸漸平複。
她輕聲回道:“姐姐的話,我相信,也不全信。”
沈寒星猜測沈沅寧已經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了蕭氏,但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模模糊糊打個禪機。
蕭氏抬眸,淡淡問道:“怎麼說?”
“黃粱一夢,亦真亦假。就如這盆蘭花,它今日開了花,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如回到一個月前,養花的人因為知道這盆蘭花在一個月後會開花,就不再精心養護,任由它自生自滅,試問,一個月後,蘭花還會再開花嗎?”
沈寒星看不出來蕭氏的心思,見她仍舊一副淡然無波的模樣,抿了抿唇,繼續往下編。
“事在人為,將來的果,是今日的因。若今時的因不同,或許將來也會有不同的果。”
沈寒星說完這些話,見上麵沒有反應,不由抬起頭,就見蕭氏坐在椅子上,平淡的臉上多了幾分怔忪。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回過神,目光複雜的看著沈寒星,“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沈寒星尷尬一笑,“是母親教導有方。”
蕭氏斂眉,“你說的對,事在人為!”說著,目光落在屏風後,冷哼道:“躲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