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道昭都已經站起身了,看她有事,又坐了回去。
“你還有什麼事嗎?”
江舒寧沒有任何猶豫,將趙副政委調查她父母身份的事情一口氣說了出來。
“傅師長,我是相信組織會公平公正地調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的。但是部隊裏既然有宋釗景這樣的人存在,我沒有辦法確認他不會從中搗鬼,所以......”
“所以你怕宋釗景會在調查中做手腳,最後得出的結果,還是你父母失去特務信任而被殺害的結論?”
江舒寧點頭,她飛奔跑來救傅道昭就是為了他能插手這件事。
相比較趙副政委,她更相信傅道昭,她相信就算宋釗景從中做手腳,傅道昭也能辨認清楚真實情況。
畢竟她不能拿身份這事兒做賭注,賭宋釗景不會害她。
傅道昭了然,對於江舒寧夫妻倆之間的矛盾,他已經了解到了,能帶著寡嫂來隨軍而非自己妻子的人,確實是有可能做些不該做的事情。
不過他沒有馬上答應,而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江舒寧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房間安靜得讓她心裏有些忐忑。
即將懷疑自己的方法失敗的時候,江舒寧聽到了傅道昭的承諾。
“可以,這事兒我回去之後會接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會還江先生一個清白的。”
方才那幾分鐘,他想得很清楚。
按照他對江興國和江舒寧父女倆的了解,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麼蹊蹺。
與其將不確定的結果交給別人,他也覺得如果他能親自調查,肯定更讓他信服。
江舒寧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傅道昭攔住她想要起身的動作,說道:“調查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還是先好好養傷吧,這傷雖然不深,但是也挺長的,養不好可是要落疤的。我就先走了。”
“好,那我就不送傅師長了。”
江舒寧穩坐在病床上,看著傅道昭起身。
可能是他的動作大了些,傅道昭的褲子口袋裏掉出一塊手帕。
江舒寧見狀彎腰趴在床上去撿,一個不注意,整個人往前拱去,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了。
傅道昭眼疾手快,伸手攬住江舒寧的肩膀。
江舒寧差點進到傅道昭的懷裏,幸好她也伸手了,撐在傅道昭的胸膛上,借了他的力道坐回到病床上。
隨後耳根微紅地將手帕遞到傅道昭的跟前:“不好意思,我著急拿這個,還你。”
傅道昭低聲說了句“沒關係......謝謝”,拿了手帕便走了。
既然答應了江舒寧要接手她的調查,傅道昭回到部隊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趙副政委那接了這活兒。
雖說要調查,可他心裏對江舒寧的懷疑並沒有完全消除,即使江舒寧的講述沒有任何問題,他也不能就這樣讓人打消所有的懷疑。
保持警惕性,是一個軍人應該有的品質。
這頭他緊盯調查,那頭他也派了人盯著江舒寧,兩頭都不鬆懈罷了。
江舒寧打完針,確定傷口已經包紮好後,便回了家。
她出了醫院再趕去雞蛋糕店的時候,店裏的雞蛋糕已經賣光了。
不過這在她的預料之中,隻能回家讓舟舟失望了。
空著手從劉大娘家裏接了舟舟,江舒寧有些不好意思。
“媽媽路上出了點事情,到店裏的時候雞蛋糕已經賣完了,明天媽媽再去買,好不好?”
原本以為舟舟會點頭或者失落,沒想到她看到江舒寧胳膊上的紗布,頓時紅了眼眶,將什麼雞蛋糕全都拋在了腦後。
小手輕輕地撫在紗布上,舟舟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媽媽,你的手,為什麼被包上了?你是不是手上了,疼不疼啊?”
江舒寧趕緊將舟舟摟在懷裏:“媽媽當了一下小英雄,救了人才受了一點點的傷。護士姐姐已經幫媽媽包紮好了,現在一點都不同。”
舟舟小嘴撅著,嘴裏嘟嘟囔囔地:“早知道,我就不要雞蛋糕了。我不要媽媽受傷,做英雄也不要媽媽受傷。”
她後悔死了,也不知道媽媽胳膊上的傷口有多長多深,要用紗布包紮的傷口肯定很疼。
“傻姑娘,媽媽一點事情都沒有了。記不記得媽媽說過,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如果隻是受一點點的傷害就能救人,那媽媽肯定會選擇救人的。”
舟舟點頭,她聽媽媽說過這句話,雖然還不是很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明白她要做好事。
“媽媽,那我也幫忙,我也救人。”
江舒寧笑道:“你還小,讓你幫忙的人,多數都沒抱什麼好心思。以後碰見需要幫忙的,你要跟媽媽說,媽媽會幫的。好了,月亮都升起來了,你該睡覺了,媽媽哄你睡覺好不好?”
舟舟點點頭,母女倆進了房間。
等她們睡著後,這房間裏已經一片漆黑,時間也已經來到半夜了。
睡到一半,江舒寧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客廳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將她吵醒了。
睜眼還沒十秒鐘,外麵便傳來了一聲尖叫。
隨著這聲尖叫,隔壁的鄰居家燈都亮了。
連舟舟都皺了眉頭,看著就要醒了。
江舒寧趕緊拍了拍舟舟,哄著她重新入睡。
然後翻身起床,來到客廳打開了燈。
家門外已經站了幾個鄰居,衝著江舒寧家門喊:“小江同誌,是不是你家出事了?”
客廳裏一片狼藉,一個人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叫喚個不停。
江舒寧從那人身旁走過,推開已經被撬了鎖的家門,讓鄰居們進來。
“劉大娘,沒什麼大事,家裏遭賊了而已。”
劉大娘一聽有賊,招呼著眾人來抓賊。
“咱們軍屬樓從來沒有賊人敢來偷東西,這還是頭一個呢。大夥兒都來幫忙啊,幫忙抓賊!”
等劉大娘一步當先進了客廳,看到地上那人才發現:“這,這不是小江同誌的婆家妹妹嘛?她怎麼在這?”
江舒寧看著地上的人冷笑道:“還能怎麼,當然是認為我偷了她的包,來我家找她的包。”
那倒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宋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