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棠站在澈書樓下,有些猶豫。
她看著項目書上的標題,心中一直忐忑,最終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大廈。
前台在看見她的時候,喊住了她:“書棠姐。”
溫書棠回身,對方麵帶愧色,有些歉疚地開口:“書棠姐實在抱歉,陸總說...”
她吞吞吐吐,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盡管她沒有說全,溫書棠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麻煩您給陸總通報一聲吧,我今天是來代表別的公司來談項目的。”溫書棠沒有任何怨懟,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來來往往的員工很多,看見這幅景象難免唏噓。
“聽說她和陸總分手了,怎麼還會來?”
“我知道內情,是因為陸總和秦小姐的事,估計她是拿分手要挾陸總,結果陸總根本不吃這一套,現在又巴巴回來找陸總。”
這樣的字字句句落在了她的耳朵裏,溫書棠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放在心上。仿佛她們講的這一切,都和她無關。
“書棠姐。”
聽到有人喊她,溫書棠抬頭,看見秦語柔站在不遠處。
她穿了一身緞麵的工作裝,衝她揚了揚手:“書棠姐,你怎麼在這兒,不上去?”
這句話無疑是讓溫書棠直麵今天的難堪,她靜靜地看著秦語柔,淡淡開口:“陸言澈不想見我。”
秦語柔輕聲一笑,上前拉住了溫書棠的手,“言澈他就是這幅小孩子脾氣,從小就是這樣,你別和他計較。”
“我帶你上去,你們好好聊聊。”
又是這樣,無意間展示了兩個人的親昵,暗暗的炫耀讓人聽來十分不適。
溫書棠靜靜地看著秦語柔,她當然知道秦語柔不會真的幫她,可眼下她別無選擇,點了點頭,“那麻煩秦小姐了。”
她跟在秦語柔身後走進了陸言澈的辦公室,推開門那一刻,她正好對上陸言澈的眼神,對方先看見秦語柔的笑意在看見她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秦語柔看出了陸言澈的不悅,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輕聲開口:“言澈,你幹嘛黑著一張臉?書棠姐確實是來和你談合作的。”
聽到這句話,陸言澈沉著的臉色緩了緩,他深吸了一口氣,“溫書棠,就職其他公司意味著放棄澈書的職位,你想好了?”
溫書棠站在原地,聽到“澈書”兩個字,心口一陣刺痛。
她為這個公司付出的,一點都不比陸言澈少。
畢竟澈書的“書”字,是源自於她的名字。
“棠棠,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澈書。”這是五年前陸言澈的話。
可是現在,無論是陸言澈的身邊,還是澈書都已經沒了她的位置。
她靜靜地看著眼前和陸言澈站在一起的秦語柔,心口像是淋了檸檬汁,酸脹難言。
她緩緩遞上自己的項目書,語氣鄭重:“我想好了。”
陸言澈眼神微凝,片刻後,接過項目書翻了起來。
溫書棠知道,這一刻開始,她和陸言澈徹底沒有複合的機會了,心口急劇猛縮,她張了張口:“陸總,您想要城南那塊地皮做實驗室,但是因為澈書現在還在推進其他項目,所以資金緊張。”
“而我帶來的項目書裏,恰好我司也有相同的規劃,我們負責競標,澈書負責技術和團隊。”溫書棠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壓住自己胸口翻湧的情緒。
可她的話似乎沒有引起陸言澈的重視。
他合上項目書,似是有些不耐。
秦語柔笑了笑,“言澈,我知道你想說書棠姐沒做過高管,有些天真,畢竟這幾年她都是在你的保護下,幾乎脫離職場。”
“今晚不是約了魏總?不如就帶書棠姐一起去吧,體會一下什麼叫商場如戰場。”
溫書棠看著秦語柔帶著微微笑意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栗。
陸言澈低頭冷笑了一聲,“也好,受一下打擊,冷靜冷靜。”
他終於肯正眼看向溫書棠,黑色的瞳孔如同寒冰,“溫書棠,如果你今天能幫我簽下和魏源的合作,那麼我就同意你的項目書。”
溫書棠直直對著他眼中的不屑與蔑視,心口如同被利刃剖開,尖銳的疼痛傳遍全身。
魏源這個人,溫書棠之前有聽說過。
因為新技術剛剛拿了專利,魏源名聲大噪,不少企業想要與之合作。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魏源一直和陸言澈不太對付,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暗流湧動,之前溫書棠問了很多次,陸言澈似乎不願意和她明說。
陸言澈能把這樣難啃的硬骨頭交給她,擺明了是想為她。
事已至此,她已別無選擇,她緩緩開口:“陸總,一言為定。”
當晚,溫書棠就出現在了包廂門口外。
她的手指落在了門把手上,包廂裏的聲音掙紮著擠了出來。
“陸總,你一點誠意都沒有。出來談生意,哪有不喝酒的?”魏源的聲音響了起來,溫書棠都能想到他無框眼鏡後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溫書棠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包廂門。
“魏總,陸總喝不了,我可以代勞。”
溫書棠緩緩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一條綠色的蕩領吊帶裙,緞麵流光,步步生蓮。
魏源看到溫書棠那一刻,眼神微微亮了亮,但並沒有太多驚訝,仿佛早就知道她會來。
他挑了挑眉,看向麵無表情的陸言澈,然後繼續開口:“代勞自然可以,溫小姐來晚了,也應該有所表示。”
“那是自然。”溫書棠走上前,纖細的手指勾住一小壺白酒,一飲而盡,頓時喉管胃管火辣辣的疼。
魏源挑眉打量她:“溫小姐好酒量!其實我早就想和溫小姐認識一下了。”
話落,他伸手要溫書棠坐到自己身邊。
溫書棠猶豫了一下,看向陸言澈,他沒有任何反應,倚在椅子上,十分淡漠。
她緩緩走上前,坐到了魏源身旁。
不得不說,魏源勸酒十分有一套,還不出一個小時,溫書棠就已經有些微微醉意。
陸言澈臉色陰沉,桌子下的手指捏緊,關節泛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