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凶啊...”肖明微指尖抵住男人的胸膛,“第一次?”
男人呼吸一沉,低頭在她鎖骨狠咬一口。
她疼得吸氣,卻笑得更豔。
“嗯,第一次。”他聲色喑啞,回了一句。
肖明微驚訝了。
昏黃燈光漫過男人的身體。
寬肩,窄腰,腿長,力量感爆棚又持久。
肖明微手指順著人魚線往下,輕笑:“身材不錯。”
男人偏頭躲開她的注視,再轉回來時,薄唇輕輕吻上她的眼皮:“眼睛這麼漂亮,口罩摘掉好不好?”
肖明微眼睛一彎:“不好哦。”
一夜荒唐。
男人總在情動時啞聲說“最後一次”,可直到天微微發白,總先纏上來的,仍是他青筋暴起的手。
“叩叩叩——”
敲門聲刺破旖旎的夢境。
肖明微驟然睜眼,窗外天色已暗。
她又夢到了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三年前,堂妹肖安娜“失手”用碎玻璃劃傷她的臉。
父親連夜安排她出國,嘴上說是為了她的傷,實際卻是怕家醜外揚,影響肖安娜嫁入豪門。
母親紅著眼睛求她別鬧,她沉默地上了飛機,可心裏燒著一團火,憑什麼作惡的人能逍遙快活?
於是,她拋棄了名媛風度、家族體麵,放逐自我。
在公海遊輪上,肖明微遇見那個男人。
人人都說他是被家族拋棄的私生子,窮得隻剩一張好看的臉。
她主動搭訕:“帥哥,包夜多少錢?”
之後,他們廝混了一個月,賭場、甲板、泳池...
直到她聽見他用俄語低聲說:“......不留活口。”
她嚇得立刻轉了十萬分手費,連夜逃跑。
三年過去,肖明微以為這段露水情緣早已結束。
可那男人一直在找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滅口,她隻能提心吊膽地躲著。
“小姐,該起了。”王姨輕聲提醒,“剛收到消息,夫人又被和睦醫院拒診了。”
肖明微握緊U盤,第六次了,父親顯然在背後動了手腳。
今晚厲老太太壽宴,也是她唯一能見到那位太子爺的機會。
隻要他點頭,母親就能用上和睦醫院全國唯一的特效藥。
至於天價治療費,她摸了摸U盤,這套AI係統,應該足夠換一個談判的籌碼。
雲頂公館。
張太太對秦太太努嘴:“看主桌,霍家三太親自來了。”
秦太太順著目光看去:“何止霍家,你看旁邊那桌,國寶級的顧老都請動了,他很少出席這類場合。”
“主桌那位是戰區李司令!跟前麵的比,咱們能坐在這兒,已經是沾光了。”
“這哪是厲家老太太的壽宴?分明是華國頂層的‘活地圖’!”
姚淑蘭挽著肖明微緩步而來,瘦削的身形挺得筆直,依稀能看出當年名動京華的風姿。
肖明微欠身行禮:“張姨,秦姨,晚上好。”
張太太和秦太太立刻迎上好友:“淑蘭,醫生不是讓你靜養嗎?”
姚淑蘭虛弱一笑:“厲家老太太的壽宴,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秦太太輕拍肖明微的手:“既要照顧母親,又要應付家裏,難為你了。”
肖明微垂眸,聲音輕柔:“秦姨說笑了,應該的。”
張太太:“明微,你爸把股份都轉給那個私生子了吧?”
肖明微垂眸,遮住眼底的寒光,父親趁她出國,把事都做絕了。
秦太太欲言又止:“今晚是你最後的機會。要是搭不上厲家這條線...”
圈子裏誰不知道?
這對母女漂亮,溫順,卻戀愛腦。
姚淑蘭下嫁鳳凰男,耗盡家財扶持丈夫,如今重病在床無人問津;女兒從國外趕回侍疾。孝心可嘉,但要跟大權在握的肖父鬥?
還太嫩。
突然,宴會廳入口處一陣騷動。
“厲少爺到了!”
人群如潮水般分開。
肖明微漫不經心看過去。
她也想知道,這個讓名媛們爭破頭的京圈太子爺,能比她包養過的落魄美男強到哪兒去。
一道修長的身影邁入視線。
男人一身定製西裝,肩寬腿長,比例接近完美。
他一步步走近,肖明微的呼吸驟然一滯。
那張臉。
淩厲的眉骨,薄削的唇,還有那雙讓她沉淪過的眼睛。
肖明微臉色煞白。
這不就是三年前那個被她用支票輕拍著臉,笑著說“伺候好姐姐”的男人嗎?!
在男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倉皇低頭。
主桌前,厲家老太太笑著招手:“阿深,到這兒來。”
“那位是...?”肖明微聲音發顫。
秦太太壓低聲音:“那位就是厲家太子爺厲澤深!聽說在海外市場殺伐決斷,短短三年就讓厲氏市值翻了三倍...”
張太太湊近:“明微,你三年前養傷的地方,是不是和太子爺同個地區?見過他沒?”
肖明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沒見過。”
此刻,矜貴冷峻的太子爺與三年前隻係著一條浴巾的“私生子”重合又分離。
肖明微隻覺得天旋地轉,本能更緊地抓住了母親的手臂。
他竟然是京圈最尊貴的厲家繼承人!
“明微?”母親關切地低聲詢問。
肖明微迅速掛上完美假笑:“沒事。”
她伸手摸了一下完好如初的臉。
厲澤深認不出自己的。
現在的她和三年前完全不同。
那時的她總是戴著口罩遮掩傷疤,穿著火辣的吊帶裙,燙著金色大波浪,隻露出一雙畫著濃重眼妝的眸子。
那個男人隻會用低沉的嗓音叫她“寶貝”,怎麼可能把眼前這個端莊的肖家千金,和當年那個包養他又甩了他的野性女郎聯係在一起?
“厲少!!看這邊!”
身旁名媛的驚呼拉回肖明微的思緒。
男人目光冷淡掃過人群,卻在掠過她這處時,微妙地停滯。
肖明微後頸汗毛倒豎。
她迅速垂眸,唇角抿出乖巧的弧度。米色裙擺下,小腿繃得筆直。
厲澤深的目光莫名多停了兩秒。
黑發如瀑,淡妝素裹,連握酒杯的指尖都透著股刻意的乖巧。
本該是他最厭煩的類型。
可那微挑的眼尾和雪白後頸,莫名讓他想起某個潮熱的夜晚,被他咬在齒間的那寸肌膚。
“阿深,”陳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笑得曖昧,“什麼時候對這種木頭美人感興趣了?”
鄭州晃著香檳插話:“不找三年前那位'金主姐姐'了?”
空氣驟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