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三個月期限還有九天。
我給許悠然發了條短信:“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南山寺把願還了吧。”
當初結婚時,我們在佛前許過“幸福美滿一生”的願望。
就算這份幸福隻撐了五年,該還的願,總要有始有終。
她隻回了一個字:“忙。”
又等了她兩天,等來的卻是許悠然帶人來家裏開聚會。
慶祝吳文嶼順利進入許氏工作。
對於這一切,許悠然覺得很理所當然。
她大概認為我夠大度,大度到能容忍她把情夫帶到我眼皮子底下。
以前這種場合,我總會扮演好許氏“賢內助”的樣子,笑盈盈地給足她麵子。
然而今晚,我全程沒有笑臉,隻是跟著喝了點酒。
我起身去洗手間。
有人迫不及待問:“悠然,你先生今天好高冷,像冰山總裁。”
“外麵都傳你們要離婚了,不會是真的吧?”
許悠然蹙眉:“誰說我要離婚?”
“我這輩子的丈夫隻能是廖凡硯。”
“那......”朋友欲言又止,望向吳文嶼,眼神怪異。
“姐妹,聽姐一句勸,如果你真想和你老公過下去,盡早收心吧。”
朋友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許悠然的肩膀。
許悠然不以為意,起身夾了一塊小蛋糕喂給吳文嶼,聲音溫柔:
“別光顧著和同事們聊天,我看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
吳文嶼一臉羞澀,當著眾人的麵親了許悠然一口。
人群中眾人神色各異,豔羨、鄙夷、唏噓比比皆是。
與此同時,洗手間。
我恰好收到了組織的傳信。
【X,假期提前結束,今晚九點前歸隊!】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收拾好行李出來時,聚會已經散了。
許悠然縮在吳文嶼懷裏,坐在我專屬的懶人椅上看電影。
吳文嶼看見我,露出笑容:“抱歉啊硯哥,昨晚悠然太累了,我幫她按摩一下,所以才坐你的椅子。”
許悠然跟著開口:“一個椅子而已,明天給你買新的。”
我點點頭,沒說話,拖著行李就要走。
她愣了下:“你真要去還願?我說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我沒理她,繼續往外走。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語氣軟了點:“過兩天許氏要交接,你是男主人,不能缺席,早點回來。”
“對了,國外的房子我安排好了,到時候你挑喜歡的。”
我“嗯”了一聲。
沒有男主人了。
往後世上再沒有許悠然的丈夫廖凡硯,隻有代號X。
“送我到機場吧,就當補償。”我說。
她接過行李箱,吳文嶼突然叫起來:“哎呦,悠然,我腿疼!是不是剛才坐太久了?好疼......”
許悠然猶豫了一秒,鬆開我的手:“凡硯,我讓司機送你。”
說完,她扶著吳文嶼就往門外走,頭也沒回。
擦肩而過時,吳文嶼用口型對我說:“你輸了。”
我笑了笑,戴上墨鏡,輸不輸的,已經無所謂了。
我的車和許悠然的車並排行駛,到達路口轉彎的一瞬間。
許悠然看著離開的黑色車身,突然胸口一悶,好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她遠去了。
她有種想調頭攔下車的衝動。
吳文嶼卻在此時呻吟:“悠然,好痛......”
......
晚上八點,我踏上了飛機。
再見了,許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