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嶽清雅驚恐得一張臉都變了形。
顧修謹一把抱住何霖歡,唇貼在她的耳畔親密地說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何霖歡遍體生寒。
“阿歡,委屈你替清雅去吧,三天後我會親自去亡靈穀接你。”
“清雅身子弱,受不住的。”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低沉,好聽得就像以前無數次對她說“阿歡,你就是我的命”時那般。
顧修謹察覺到身後嶽清雅的驚恐,隨即毫不猶豫地放開何霖歡僵硬的身子,轉身抱著嶽清雅耐心地哄。
“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讓她替你去。”
何霖歡低低發笑,她可真傻啊,竟然還會心存希冀。
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心裏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何霖歡隻覺胸中氣血一陣翻湧,喉頭腥甜。
竟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來,身子直直地向後倒去。
顧修謹身子一動,下意識地就要去接住何霖歡,但是身旁的嶽清雅卻驚呼一聲,抱住他的胳膊。
“啊,好多血,好惡心!”
顧修謹立馬捂住嶽清雅的眼睛,“清雅別看,別嚇到了。”
何霖歡倒在冰冷的地上,耳邊是顧修謹對嶽清雅的輕哄,隱隱還傳來昭昭的哭喊聲。
但是她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她像是一個破麻袋一般被侍衛拖走,隨意扔到馬上。
“即刻將皇後送往亡靈穀贖罪!”
到底,她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顧修謹看著遠去的押送隊伍眉頭皺起,眼中閃過擔憂,揮了揮手,示意貼身太監小德子上前。
“安排人暗中保護皇後,千萬別讓她出事。”
小德子快步離去,嶽清雅靠在顧修謹懷裏,嬌豔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
何霖歡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陰森的山穀中瘴氣彌漫,各種毒蟲遍地,時不時山穀深處還會傳來野獸的嘶吼聲。
嶽清雅被眾人簇擁著,華麗的裙角墜著寶石,和金線輝映,發出璀璨的光芒。
她的身下是一個小太監跪趴在地上,努力拱起脊背,讓嶽清雅能安穩悠閑地坐在上麵,打量地上悠悠轉醒的何霖歡。
“醒了?你們這些剝削階級也有今天,平時你不是仗著皇後的身份高高在上嗎?現在怎麼不擺架子了?”
何霖歡看著被她當成人肉凳子的小太監,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你所謂的人人平等,就是把下人當凳子坐?就是一頓要吃八十多道菜?就是讓宮女給你跪著洗腳布菜梳頭?”
“你總說要和我平等,那你怎麼不和宮女平等?”
“我看你所謂的平等,是自你以上人人平等,自你以下尊卑有序吧?”
何霖歡的語氣平靜,但是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鋒利,撕碎了嶽清雅的雙重標準。
“你......你亂說什麼,我就是看不起你們這些剝削階級,你們就是該跟我平等!”
“我和那些下人怎麼一樣,你敢拿我跟他們比,真是不知死活!”
說著,便狠狠一巴掌打在何霖歡臉上。
緊接著,宮女太監們的巴掌拳頭便像雨點一樣落在何霖歡身上。
何霖歡蜷縮著護住要害,身上無處不疼。
“把東西拿過來,好好招待皇後娘娘。”
侍衛拿過兩隻蠕動著的麻袋,解開封口,裏麵竟然是密密麻麻,各種花色的蛇!
“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這東西,你就好好享受吧!”
何霖歡的瞳孔瞬間緊縮成針,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攫住了她的心神。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拚命向後爬,但是退無可退。
“動手!”
隨著嶽清雅一聲令下,兩麻袋的毒蛇,被侍衛毫不猶豫地兜頭潑灑在何霖歡的身上。
“啊!”
亡靈穀中,響起了何霖歡不似人聲的慘叫。
無數條濕滑黏膩又冰冷徹骨的毒蛇將她緊緊纏繞,在她身上肆意爬行撕咬。
身體上的劇痛和精神上的極致衝擊讓她連慘叫都不再能發出來,隻能發出猶如鬼哭般的嗚咽聲。
毒蛇源源不絕,無孔不入,把她從頭到腳都緊緊包裹著。
小德子安排的侍衛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止,卻被嶽清雅一個眼神製止。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竟然派你們關照她,那我就要讓她知道搞特權的下場!”
直到最後一條花紋豔麗,腦袋形似三角的毒蛇慢慢悠悠地從麻袋裏鑽出來,一雙豎瞳閃爍著冷冽的光,徑直遊向何霖歡脖子上的動脈。
狠狠一口咬下,毒液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