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司月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出白色。
她不信。
霍北深那麼愛她,怎麼可能會是騙她的?
梁司月跟著夏清清的短信追出來,想要得到一個真相。
霍北深曾警告過夏清清,不管怎麼鬧,都不準鬧到梁司月麵前。
但她還是逾矩了。
夏清清坐在駕駛位,眼底一片陰毒。
她從後視鏡看那張冷淡絕美的臉,心裏的嫉妒像是一個被撕開的口子,越來越大。
越來越無法遏製。
“梁司月,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當年梁家倒台有霍家一半功勞,北深願意娶你,也不過是為了填補心中的愧疚,至於他究竟愛誰,你猜猜看?”
車速越來越快,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機瘋狂響動。
是霍北深打來的。
梁司月瞥見電話上的備注,心被狠狠刺痛。
夏清清故意當著梁司月的麵接通電話。
“清清,你在哪兒?”
電話剛接通,熟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語氣裏的焦慮和擔憂掩飾不住,聽得梁司月心中咯噔一下。
夏清清捏著哭腔開口:“北深,我遇到司月了,她好像對我有點意見,我現在很害怕......”
“司月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
電話戛然而止。
夏清清將手機扔到一邊,又挑釁地看向後座的人。
“聽到了?猜出答案了嗎?”
心死莫大於哀。
“我不猜。”
梁司月哪怕是落魄小姐,但骨子裏的驕傲從不允許她折腰。
“哪怕霍北深娶我是因為愧疚,那我也是名正言順的霍太太,而你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夏清清頓時變了臉色,她既然選擇攤牌,就沒打算輸給梁司月。
“那我們就賭一下,誰才是最後的霍太太。”
她一腳油門踩到底,直直衝向路邊的貨車。
梁司月驚白一張臉,下意識護住自己肚子,躬起身體。
砰地一聲,火光衝天。
她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碎掉。
在爆炸來臨之前,她聽到夏清清囂張挑釁的話。
“去年七月,江城那場大雪你以為是為了哄你一人開心嗎?霍北深那晚說是給你準備驚喜離開,其實就在我床上呢!”
轟的一聲,梁司月腦袋炸開,所有意識都被炸成一片廢墟。
她不敢相信,自己從十八歲就愛上的男人,原來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禽獸。
在身子被飛來的玻璃碎片刺中的瞬間,她似乎在微光中再次看到十八歲意氣風發,閃著光芒的霍北深。
他穿著筆挺的校服,頂著一張絕世神顏站在國旗下,坦然接受全校學生的目光洗禮,像是矗立在天壇之上的神話。
那樣優秀的人,卻在放學後的巷尾丟掉校徽,挽起衣袖,拽著梁司月翻越圍欄逃出流氓地痞的包圍。
他把人護在懷裏,隔著薄薄的校服襯衣,梁司月都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他說:“別怕,有我呢,那群混混不敢過來。”
那一刻,身為乖乖女的梁司月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她打破梁家所有古板矜持的教條,在高考結束後主動示愛。
她笨拙地準備驚喜,一次又一次接近高冷不可一世的霍北深,她學著說那些讓人羞紅臉的話來表露自己的心事,如果真的可以,她甚至願意捧出自己一顆真心給霍北深查驗。
終究是年少的人太過於驚豔,讓她墜入深海,甘願沉淪。
三年糾纏,霍北深卻始終掛著一副坐懷不亂的冷淡模樣。
直到梁家遭遇變故,忽然破產,梁司月從眾星拱月的千金小姐,淪為全城笑柄。
她再也沒有勇氣追逐霍北深的步伐去勇敢地袒露心聲。
但在她一個人躲在破出租屋偷偷流淚的時候,霍北深卸下所有高貴,屈尊紆貴,單膝跪在她麵前把人抱進懷裏。
“哭什麼?不是還有我。”
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像是月色化成的水,把梁司月幹涸的世界再次瑩潤。
梁司月呆呆望他,恍然做了一場不願清醒的大夢。
他說:“梁司月,嫁給我,從此再也沒人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