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朝「砰」地一聲,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不是裝的,是真暈。
顧言抱著她,對我怒吼:「林晚!你這個毒婦!朝朝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
家人亂作一團,叫醫生,掐人中。
沒人再理我,仿佛我是一團會傳播瘟疫的空氣。
我樂得清靜,轉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盡頭,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許律師嗎?事情辦妥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林小姐,傅先生對你的應對很滿意。他讓我轉告你,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掛了電話,嘴角的笑意更深。
是啊,好戲才剛剛開始。
林朝很快就醒了。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我的房間,跪在我麵前。
「姐姐,我求求你,你把公司拿回去吧!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我的腿,像抓住救命稻草。
「我不想嫁給那個殘疾,他們說他會打人,會把人折磨死!姐姐,你最疼我了,你救救我!」
我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上輩子,我也是這麼求她的。
我被那個男人打得遍體鱗傷,偷偷跑出來給她打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語氣冰冷又煩躁。
「林晚,你能不能懂點事?我剛接手公司,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管你的破事?」
「當初是你自己選的,現在就受著。」
「別再來煩我!」
然後,她掛了電話,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
現在,她反過來求我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顫抖的臉頰,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
「妹妹,說什麼傻話呢?」「公司給你,是姐姐心甘情願的。你身體不好,姐姐怎麼能讓你操勞呢?」
「至於聯姻......」
我歎了口氣,滿臉為難。
「那是白紙黑字的協議,傅家那邊盯得緊,我們毀約,整個林家都要破產的。」
「妹妹,你也不想看著爺爺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吧?」
我每一句話,都堵死了她的退路。
每一句,都是她上輩子對我說過的話。
林朝的身體抖得更甚了,她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陌生。
她可能想不明白,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姐姐,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酷。
顧言衝了進來,一把將林朝從地上拉起來,護在身後。
「林晚!你別太過分!」
他憤怒地瞪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朝朝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不就是公司嗎?你拿去就是了!為什麼要逼她去死?」
我靠在沙發上,懶懶地抬起眼皮。
「顧大少爺,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朝朝冰清玉潔,不該被生意玷汙?」
「是誰說,我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才最適合在商場上摸爬滾打?」
「怎麼,現在為了你的心上人,連原則都不要了?」
顧言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這些話,他確實說過。
上輩子,他就是用這些話,哄騙我放棄一切,為林朝鋪路。
他以為我傻,什麼都不知道。
林朝躲在顧言身後,哭哭啼啼。
「言哥哥,不怪姐姐,都怪我......都怪我沒用......」
她又開始演了。
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會被她眼淚迷惑的傻子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們麵前。
「行了,別演了。不就是不想嫁嗎?」
「我再給你們指條明路。」
林朝和顧言同時抬起頭,眼睛裏燃起希望。
我笑了笑,說出的話卻冰冷刺骨。
「你們,可以私奔啊。」
「隻要你們跑得夠遠,跑到天涯海角,傅家找不到,林家也找不到。那你們不就自由了?」
「至於林家會不會破產,爺爺會不會被氣死......」
我湊到林朝耳邊,聲音冰冷刺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反正,你連親姐姐都能害死,還在乎這些嗎?」
林朝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驚恐地看著我,像是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