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哇——”孩子的嚎哭聲瞬間響徹別墅。

江默愣住了。

他沒料到，季言晨竟狠心到拿親生孩子做靶子。

沈傾顏聞聲趕來，就見季言晨紅著眼眶抱著孩子，委屈道：

“江默哥，你不喜歡我們住進來直說就好，我絕不會賴著不走，為什麼要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沈傾顏瞥見孩子燙得紅腫的小手，立刻讓趙管家先送孩子去醫院。

季言晨抱著孩子哭哭啼啼地離開後，房間裏隻剩兩人。

沈傾顏瞪向江默的眼眸像淬了火：“江默！你居然玩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孩子這麼小，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江默急忙解釋：“我什麼都沒做，是季言晨他自己......”

“你還狡辯！言晨怎麼會傷害自己的孩子！既然你不想好聚好散，今天就給我搬去雜物間吧！”

沈傾顏一把將江默從床上拽起，不顧傭人詫異的目光，一路將他拖到滿是灰塵蛛網的雜物間前。

“在正式離婚前，你就住這裏，哪裏都不許去！”

江默強忍著眼淚，聲音發顫。

“沈傾顏！你以為我想待在這裏嗎！我不住雜物間，我要搬出去......”

“你想都別想！”沈傾顏厲聲喝斷，“你別忘了，離婚給你分多少財產全看我心情！我要是不想給，你一分錢都拿不到，到時候隻能淨身出戶睡大街！”

江默怔住，忘了掙紮。

她明明知道，他小時候真的在大街上流浪過。

那是他最不堪的回憶，可她偏要揭他傷疤。

最親近的人，最清楚往哪裏捅刀子最痛。

見他眼底泛著淚光，嘴唇哆嗦，沈傾顏才意識到話說重了。

可一想到孩子紅腫的小手，還是硬下心將他推進雜物間，“砰”地關上門。

“我現在去醫院，季言晨和孩子回來之前，你在裏麵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出來！”

雜物間裏昏暗無光，窸窸窣窣聲不斷。

忽然，一隻碩大的長尾巴老鼠爬上江默光著的腳背。

“啊——”

他發瘋般捶著門，“傾顏！有老鼠！求你了，我最怕老鼠，放我出去！我錯了，我錯了......”

可門外，女人的腳步聲早已遠去。

傭人和保鏢得了吩咐，沒人敢去開門。

不知捶了多久，直到雙手紅腫開裂，江默終於脫力，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

他死死盯著門縫漏進來的一絲光亮，蜷縮著緊緊捂住耳朵。

童年流浪時險些被老鼠咬斷手指的恐怖回憶，和沈傾顏曾經的諾言交織在一起，絞得他幾乎窒息。

“阿默，這棟別墅是我們的婚房，以後它就是你永遠溫暖安全的家......”

腹部猛地傳來劇痛。

一股熱流順著腹部的刀口蔓延，迅速浸濕了單薄的睡衣。

江默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他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沈傾顏坐在一旁，發絲淩亂，秀美的眉眼盛滿憔悴。

她對上江默無神的眼眸，僵住一瞬，終究軟下語氣。

“阿默，我們沒必要鬧得太難看，言晨和糖糖就在樓上兒科病房，你好好去道歉賠個罪，隻要他們原諒你，這事就翻篇了。”

“之前承諾給你的東西，我還是會不打折扣地給你。”

江默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半晌，他嘴角扯出一抹幹澀的笑：“好。”

沈傾顏剛鬆口氣，吳律師的電話突然打進來。

“沈總，離婚協議已經按要求擬好了，請問您和先生什麼時候方便簽字？”

江默聽到話筒漏出的聲音，眼前一亮。

“吳律師，就現在！你直接來沈氏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