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車上，司機車載音樂響起。

《致愛麗絲》

好巧不巧，正是我拿獎彈奏的那曲。

媽媽坐在後座，微微閉眼，手指跟著節奏揮動起來。

曲閉，她驕傲地同司機說。

“多虧當年我讓女兒學鋼琴，她這才嫁了有錢人，天天吃穿不愁，幸福的很。”

“哼，她當時還想學畫畫，屁用沒有。”

司機奉承：“嘿嘿，還得是當媽的目光長遠。”

媽媽，你又錯了。

如果當初我學了畫畫，至少我的遺作能更好看些。

也許是早高峰，有些堵車。

我百無聊賴地飄在媽媽身邊，看著車輛以厘米的速度前行。

忽然，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拽走。

下一秒，我回到了老公家。

看到老公正在處理我的屍體。

他買來高濃度硫酸澆在我皮膚上。

隨著嘶嘶聲，皮膚泛起泡沫，接著開始變皺發黑。

很快，我就變得麵目全非。

但老公還是不滿意，又拿出電鋸開始分屍。

他有些慌亂，手都是抖的。

慫包。

殺我時不是挺來勁的嗎？

現在知道怕了。

但我還是很難受。

畢竟是自己的屍體，誰不想要個全屍呢？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傷感，又被拉回媽媽身旁。

此時，她已經翻到了第二幅畫。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那是我和初戀的雙人畫。

大學時，我談了第一段戀愛。

男生很好，溫柔專一又有責任心。

可被媽媽發現了。

當晚，她尖叫著。

“我有沒有說過，二十五歲才是身心成熟的年紀，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忍不住要找男人嗎？”

我媽有段不幸的婚姻。

我心疼她的不易，平日裏都順著她。

可男友。

我是真的很喜歡。

“媽！我心裏有數！而且他真的很好，你就別管了！”這是我第一次反駁她。

她直接崩潰了：“我是你媽，我必須管著你！免得你走歪路！”

說著，她將我衣服扒了，仔仔細細檢查全身有沒有紅痕。

瞪著眼睛，一寸一寸地看。

脫到下麵時，我哭著求她放過我。

她強硬地將我腿掰開，語氣更急。

“你是不是被他上了！是不是！是不是！不然幹嘛遮遮掩掩的！”

“你怎麼這麼騷！這麼賤！想男人想到這種地步了嗎？”

事後，我嚇得抱緊自己，縮床上瑟瑟發抖。

媽媽給我端了杯牛奶，哄著。

“我也是為了你好，女孩子婚前一定要自愛，不然會被夫家瞧不起的。”

“答應媽媽，明天就和他分手。”

“媽媽不會害你，你年紀太小了容易被騙，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

那晚，我枕頭濕了一夜，直到早上都沒幹。

但我硬氣了一次，沒和同男友分手，轉為了地下戀。

每天都悄悄摸摸的。

雖然苦澀，卻也甜蜜。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在我和男友主持學校晚會時，媽媽衝上台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說的話你是一個字不聽是吧！嫌不嫌丟人？我怎麼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見男友將我護在身後，媽媽徹底炸毛了。

“你們倆果然上床了，你怎麼這麼下賤啊？”

“為什麼不聽話？離了男人你會死是不是？”

話筒沒關，她尖酸刻薄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回蕩在大禮堂的每個角落。

台下一個個麵孔，全都投來淩遲的目光。

我絕望地閉上雙眼，淚流滿麵：“媽媽，我沒有被上。”

可她還是不肯放過我，抓著我的衣服狠狠一扯。

“你不是喜歡去賣嗎？那就讓所有人看個明白！”

禮裙繁重，瞬間露出裏麵的肩帶。

透在大屏幕上，被看的一清二楚。

屈辱讓我喘不過氣來。

台下傳來一陣噓聲，他們手指著我，捂住嘴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但我知道，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