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時宜瞞著顧宴臣從國外回來當記者,滿心都是給他一個驚喜。
畢竟他三天前剛官宣升任顧氏總裁,她想著等自己站穩腳跟,就跟他一起公開三年婚姻的事。
可在開工第一天,同事帶回來的八卦,就將她徹底澆醒了。
“時宜姐!驚天大瓜啊!”
同事青青抱著文件夾撞進工位,“南城最年輕的鑽石王老五顧宴臣,和一個女大學生談戀愛了!”
“顧宴臣” 三個字,讓沈時宜敲鍵盤的指尖驟然僵住。
那是她藏了三年的丈夫,是三天前還跟她通電話說 “等你回來咱們好好慶祝” 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和 “女大學生” 扯上關係?
領證那年,顧宴臣還沒正式接掌顧氏,他攥著她的手承諾:
“時宜,等我一切都穩定了,就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這三年,她一邊在國外完成學業,一邊在他遇挫時隔著時差陪他到天明。
原以為他這次升任顧氏總裁,就是兩人公開關係的契機,沒成想等來的是這樣的消息。
“時宜姐?你發什麼呆呢?”
青青推了推她,“這顧總可是常年霸占‘單身富豪榜’,南城媒體盯了他三年,這頭條咱們絕不能丟!”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大屏突然亮了。
投影幕布上瞬間鋪滿顧宴臣的資料,從他的履曆到近期行程,再到他和那位 “女大學生” 的同框照。
每一條,都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沈時宜眼裏。
“小沈,你剛回國,可能不了解這位顧總。”
領導推門進來,手裏拿著補充資料,“他以前走‘禁欲總裁’路線,三年前遇到這個叫周淑怡的女生,徹底栽了。”
“聽說為了等她畢業,一直沒公開,現在看來是真忍不住了。”
“我還聽說,三年前周淑怡談過一個男朋友,顧總知道後,氣到直接飛國外,後來知道周淑怡分手了,他又連夜飛回南城!”
“嗡 ——”
這些話在沈時宜耳邊炸開,她隻覺得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掐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三年前,正是她在國外留學,顧宴臣喝醉酒主動找上她的那段時間。
原來,他竟是為了別的女人吃醋?
“時宜姐?你沒事吧?” 青青看著她臉色白得嚇人,試探著問,“你...... 是不是認識顧宴臣?”
認識?
沈時宜在心裏苦笑。
何止是認識。
她追了顧宴臣四年,從大學時偷偷往他課桌塞早餐,到留學時隔著時差給他發早安。
結婚三年,她記得他不吃蔥薑蒜,記得他對芒果過敏......
可現在,同床共枕的丈夫,竟成了其他女人的 “舔狗”。
“怎麼會...... 我剛回國,哪能認識這種大人物?”
“既然狀態沒問題,這個案子就由你牽頭。” 領導把方案遞到她手裏,眼裏滿是期待,“好好做,這可是咱們新媒體公眾號今年的重頭戲。”
“真想看看這周淑怡到底長什麼樣,能把顧總迷成這樣!”
有人還在感歎,下一秒,青青突然舉著手機尖叫起來,“找到了!周淑怡的正麵照出來了!”
一群人圍過去看,有人小聲嘀咕:“確實漂亮,不過......怎麼有點眼熟?”
“等等!”
另一個同事突然看向沈時宜,眼睛瞪得溜圓,“她是不是長得像時宜姐啊?”
“尤其是那雙眼睛!時宜姐,這該不會是你什麼親戚吧?”
同事們的聲音還在耳邊嗡嗡作響,可沈時宜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腦海裏隻閃過三年前的那個雨夜 ——
那是她暗戀顧宴臣的第四年,也是她下定決心要放棄他的那一年。
那天她在國外留學的公寓裏,正收拾著準備回國的行李,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她打開門,看到的是渾身濕透、醉得站都站不穩的顧宴臣。
她本想關上門,從此和他劃清界限,可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心還是軟了。
她拿了傘,想扶他去附近的酒店,卻被他一把拽進懷裏,緊接著,溫熱的唇就壓了下來。
他的動作又快又強勢,帶著成熟男人的侵略性,還有濃重的酒氣。
沈時宜被他吻得暈暈乎乎,手裏的傘 “啪嗒” 一聲掉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濺到腳踝,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顧宴臣似乎也清醒了些,他鬆開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初吻?”
這句調侃像一盆冷水,讓沈時宜徹底清醒。
她用力推開他,“顧宴臣,你走吧,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他卻像是沒聽見,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一步步朝她走近。
熾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語氣曖昧:“你喜歡了我四年,真忍心這麼推開我?”
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加上心臟不受控製的狂跳,讓她瞬間說不出話來。
就在她張了張嘴想反駁時,顧宴臣再次吻了上來。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雨聲蓋過了她的心跳,也澆滅了她最後一點掙紮的念頭。
他們從樓下吻到樓上,從客廳吻到浴室,再到臥室的床上。
沈時宜沉溺在這份突如其來的 “偏愛” 裏,以為自己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結果。
情到深處時,顧宴成突然伸手打開了原本熄滅的燈。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像是夜空,聲音溫柔:“我想記住,你現在最美的樣子...... 淑怡。”
那時候的她,被幸福衝昏了頭腦,隻當是他喝多念錯了名字,甚至還笑著糾正他:
“我是時宜呀。”
可現在想來,哪裏是念錯了?
他那晚說的,從來都不是 “時宜”,而是 “淑怡”。
原來那天他醉酒,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周淑怡和別人談戀愛,他在吃醋。
原來他打開燈,不是想記住她的樣子,而是把她當成了周淑怡的替身,想看清 “心上人” 的模樣。
七年喜歡,三年婚姻,竟全是一場荒唐的“替身文學”。
沈時宜強忍著惡心,轉身衝進了洗手間。
冰冷的自來水潑在臉上,她才稍微緩過神,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顧宴臣發來的消息:“明天要出差一周,結婚紀念日陪不了你了,等我回來給你補。”
沈時宜怔愣了幾秒,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結婚紀念日......
枉費他還記著這個日子。
他是覺得,一句 “補過”,就能抵消所有的欺騙嗎?
她深吸口氣,擦幹眼淚後,往工位走去。
剛坐下,青青就又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時宜姐!明天顧宴臣要在周淑怡的學校求婚!”
與此同時,沈時宜看著周淑怡的資料,瞳孔驟然收縮。
資料裏寫著周淑怡的父親是周楚聲,那個在她五歲時就拋棄她和母親,帶著小三離開的男人。
周淑怡,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