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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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落地的聲響在寂靜的宴會廳裏格外刺耳。

“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瘋子！”

台下爆出一聲怒喝。

“天啊！她怎麼敢糟蹋父母的心血！”

“那可是她爸媽省吃儉用買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故意在這種場合讓家人難堪，太惡毒了！”

林小滿捂著嘴後退兩步，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姐姐， 你為什麼要這樣……”

爸媽呆立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爸爸佝僂著腰去撿那些碎片，手指抖個不停：

“小石，這是你媽媽挑了一整晚，跑遍四家商場才買到的裙子，她這兩年身體吃不消，到現在腿腳都是腫的，唉……”

媽媽一個不穩，跪坐在台上。

“造孽，都是我當年造的孽，我知道了，我去死， 我死了小石就會原諒我了！”

她猛地朝牆壁撞過去，被保安死死抱住往後拖。

看著他們哭作一團，我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撞啊！”

“攔著幹什麼，讓她撞死算了！”

啪！

爸爸當即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打完還一臉痛心地看著我，渾濁的眼裏布滿血絲：

“小石！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媽媽！”

“就算你恨我們，你也不能這樣對一個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的人！你這條命是她給的！”

台下一片叫好。

“打得好！早該動手了！你們再不動手我都要控製不住了！”

“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就該往死裏打！”

罵聲此起彼伏，有人徒手抓著飯菜朝我身上扔，我頭上掛滿了油和菜汁。

更有甚者直接把餐盤砸了過來。

鮮血從額頭冒出，林小滿撲過來擋在我身前。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姐姐了，她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才變成這樣的，是我們一家對不起她！”

我一腳把她踹翻在地。

“你裝什麼好人？”

她慘叫一聲，捂著肚子，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打滾。

台下立刻響起一片怒罵：

“瘋子！放開小滿！”

“趕快報警！這個女人精神不正常！”

“你妹妹對你這麼好，你三番五次動手打她，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環顧四周，沉聲開口。

“你們敢說實話嗎，當年我是怎麼跟你們分開的？”

那些喧嚷都消失了，宴會廳內一片死寂。

角落裏突然站起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我眯起眼。

這人正是當年的村支書李大爺。

他拄著拐杖，顫巍巍指著我：

“林小石！你有完沒完了！當年泥石流，你爸媽為了救你，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你爸在泥漿裏泡了三天三夜，老風濕就是這樣落下的！”

人群突然沸騰起來：

“你不是要實話嗎？現在有人說了！旁觀者清！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父母為她差點送命，她就這樣報答？賤種！”

我死死盯著父母：“是嗎？那你們敢不敢告訴大家，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