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她果然給我發了一個名為“喪葬費”的紅包。
我點開:【.50元】
我怔住了。
接著,她的消息彈了出來:【你去買個打火機,再買倆塑料袋,兩塊五足夠了。現在都講究環保,骨灰盒多占地兒,沒必要】
一股寒意直衝頭頂。
這就是我結婚五年的妻子。
我起身去ICU門口看了生命垂危的嶽母。
說實話,這五年來,嶽父嶽母對我並不好。
記得第一次登門,嶽父冷著臉打量我:
“你一個拿死工資的消防兵,房子車子你能給嗎?”
嶽母不斷搖頭:
“消防員又危險又沒前途。哪天你要是缺條胳膊少條腿,難道讓我們月琪養你?”
但我們真心相愛,還是結婚了。
結婚時,他們沒出一分錢,彩禮卻要了八十萬,幾乎掏空了我爸媽半輩子的積蓄。
婚後,李月琪做起了直播,趕上風口賺了不少錢,更是看不起我。
周恒的存在,更是他們全家默許,甚至鼓勵的。
甚至過年吃飯,周恒和嶽父坐在一起討論賽車改裝和藝術電影,當我是透明的。
嶽母看出我不滿,特意找我談話:
“那是月琪的男閨蜜,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不一樣。”
“你一個大男人,心眼別那麼小,周恒家裏開公司的,有錢有品味,月琪跟他玩還能多見見世麵。”
但她不知道,就是這個周恒,害他們一死一重傷。
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是人民消防員,敬畏生命幾乎是本能。
就算現在躺在ICU的是指著鼻子罵我沒出息的嶽母,我也得盡力去救。
我再次撥通李月琪的電話。
這一次,她連接都懶得接。
而她的新朋友圈顯示,她正在4S店裏陪周恒買新車。
照片是一輛嶄新的跑車,和一張賬單。
她笑得眉眼彎彎,配文寫著:【給我的小英雄換輛車,願你繼續勇往直前!】
我盯著那串數字——一百二十八萬。
病房裏傳來嶽母撕心裂肺的哀嚎:“痛啊......救我......醫生,救救我......”
我到醫生辦公室,懇求再給她一些止痛劑。
醫生為難地搖頭:“我們用過止痛劑了,再加劑量她會休克。除非能弄到進口的高效止痛劑。”
我連忙去托朋友托戰友,終於在特殊渠道弄到了一支。
但我帶著那隻止痛劑回醫院,還沒來得及交給護士,就看到李月琪和周恒在急診室裏鬧。
李月琪懷裏抱著一條流浪狗,哭得眼淚鼻涕一把:
“醫生,你們快點救救它!它被車撞了,好可憐啊......”
醫生滿臉無語:“我們這裏是給人看病的醫院,不是寵物醫院。你們得去......”
周恒破口大罵:“放你的屁!動物就不配被救了?沒看到她哭得傷心嗎?治不好她的狗,我拆了你們這破醫院!”
醫生們麵麵相覷,場麵一度僵住。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了我。
剛好護士也在喊我:“止痛藥拿來了嗎?”
他們聽到止痛藥這三個字,眼前一亮。
周恒大步走過來,就要搶我手裏的藥瓶。
“止痛藥是吧?正好!狗狗正痛得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