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撞見不肯和我親熱的老公在書房親一張照片時。
我幾乎要將門把手捏碎。
透過門縫,我努力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誰。
賀澤希的脖子因汗水出現了奇怪的狀態,身為化妝師的是我敏銳地察覺到他卡粉了。
我緊皺著眉頭,心底出現一股謎團。
賀澤希從來不用碰過我的粉底液,為什麼脖子上會卡粉呢?
不曾想,他卡粉的皮膚下,露出了一小塊紋身。
我頓在原地,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的紋身,和前兩天來找我試裝的新娘脖子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1
昨天給江鈴化妝的時候,她百般刁難的同時。
一遍又一遍地逼問著我:她脖子上的紋身好不好看。
遇見的顧客多了,我也就習以為常。
原以為她是真心喜歡自己的紋身,原來,是為了在我麵前炫耀。
我閉了閉眼,氣到手抖。
拿起手機,我找到了因溝通妝容而互加了聯係方式的江鈴。
手指落在了和江鈴的聊天框裏。
【你的紋身你老公知道嗎?】
江鈴回複的很快;【知道。】
【你就不害怕?】
想必提到紋身,她就已經知道我的意圖了。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她馬上就要結婚了,還敢來我的麵前炫耀。
就不怕我告發她嗎?
江鈴回複道;【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的老公是賀澤希哦~】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冥頑不靈。
【賀澤希和我領證三年了,我們是合法夫妻,難道你想讓他犯重婚罪嗎?】
看著聊天框裏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我緊咬著唇,心裏閃過一絲緊張。
【這位大姐,你很沒文化誒,簽了離婚協議書後你們的婚姻關係就結束了。】
【還拿著個過期的結婚證炫耀什麼,你馬上就要下崗了。】
【澤希已經很久沒有和你同房了吧?他不願理碰你呢。】
顧不得她嘲笑的話語,我急切地敲著手機鍵盤。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簽過離婚協議書了,你把話給我講清楚。】
江鈴回了我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似乎我的反應真的很好笑。
【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吧。】
【還記得澤希兩天前讓你簽字的股份轉讓協議嗎?那就是離婚協議書。】
【澤希本來想等你們過了冷靜期三十天後再告訴你的,但誰讓我這麼心善呢。】
【趕緊享受你最後的富太太時光吧,協議上寫的可是讓你淨身出戶哦。】
江鈴包含羞辱性的話語像一支支利劍,刺的我千瘡百孔。
兩天前,賀澤希的確拿來了一份文件讓我簽。
“老婆,這是公司的百分之五的股份,當初你出錢讚助我創業,現在正是你收獲果實的時候了。”
“沒關係,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
“不行,你一定要簽,不然我良心不安。”
在賀澤希的軟磨硬泡之下,我沒有多看內容,便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那是離婚協議書,難怪賀澤希態度強硬,一定要我簽。
他早就做好了和我分開的打算。
我愣神之際,手機彈窗又彈出一條消息。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知道澤希為什麼不願意碰你嗎?】
【因為他嫌你臟。】
2
手機跌落在地,我再也承受不住心臟傳來的絞痛之感。
當年,我陪著他白手起家。
在他創業失敗,被高利貸堵在家。
他被一群人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其中一人手中拿著鋒利的刀,對著他的尾指。
揚言還不上錢就拿手指抵債。
我帶著媽媽去世前留給我的救急錢趕到,忍著害怕讓那群人放開賀澤希。
賀澤希得救了。
可高利貸的那群人又會是什麼好人呢?
他們收了錢之後,沒有放過我。
賀澤希想要保護我,卻被群毆到鼻青臉腫。
而我,則當著賀澤希的麵,被玷汙了。
滿身傷痕的賀澤希對著我下跪,說不會嫌棄我,並且發誓此生定不負我。
我怎麼也想不到,如今我會被離婚。
抱著一絲的希望,我點進江鈴的朋友圈,渴望能夠找到蛛絲馬跡來推翻她。
可她的朋友圈簡直就是一部愛的回憶錄,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
【和男友紋了我最喜歡的意大利語,好喜歡~】
她發出來的情侶紋身,和賀澤希的一模一樣。
時間停在一周前,我生日的那天。
我做好了滿桌子的菜,等他回家。
菜熱了一遍又一遍,他以工作忙為由,一直沒有回來。
他好像忘了我的生日。
3
【男朋友帶我來買鑽戒了,好糾結買哪個呢?】
圖片裏露出來男人的手,手背上的那顆紅痣提醒著我。
他就是賀澤希,那顆紅痣我吻過無數次。
我去搜圖片裏露出來的品牌名稱,價格全部在幾十萬以上。
心在此刻墜入冰窟,我看著自己手上戴的素戒。
這還是當初戀愛的時候,我硬拉著賀澤希去做手工時做的。
和他剛結婚時我們沒有錢,賀澤希答應我等他發達了,就給我換一個大鑽戒。
我信了,可他卻再也沒有提過。
原來是買給了別的女人。
【男友為我下廚,是被寵愛的女孩。】
我看著圖片裏那個在廚房忙碌的男人,心碎的徹底。
賀澤希從來沒有給我為我下過廚房。
如果不是看到這張照片,我想,我此生都不會知道他會做飯。
圖片底下的位置定位,是巴黎。
猶記得賀澤希在巴黎出差的時候,留下剛流過產的我獨自在醫院。
每天吃著盒飯,自己照顧自己。
而他卻和別的女人在外麵甜蜜。
我緊握著手掌,連指甲戳進肉裏也感覺不到疼痛。
多年的感情,竟然這麼脆弱不堪,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
為了給我買愛吃的蛋黃酥,他可以深夜背著我飛去另一個城市,讓我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吃到。
在媽媽離世後,是他全程陪著我,幫我料理媽媽的後事。
為了怕我難過,在創業初期,他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
陪了我整整七天七夜。
我從未質疑過賀澤希對我的真心。
現在看來,他早已變心。
賀澤希完事後上床,我早已躺下裝睡。
他熟稔地將我擁入懷裏,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老婆晚安。”
腹部傳來他掌心的熱度,他沒有忘記我的姨媽期間會疼。
我鼻腔一酸。
自從我說過姨媽期間肚子總是不太舒服,他總不忘用掌心的熱度幫我緩解。
可今天不是我的姨媽期,他記混了吧。
他的演技太好了,如果不是我偶然間發現,恐怕要一直被他瞞在鼓裏。
賀澤希睡著後,我用指尖打著字,邀請江鈴明天去店裏談談。
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顯擺的機會,答應的很快。
4
我放了店員假期,笑著為江鈴倒了一杯茶。
江鈴倒是驚訝於我友好的態度,她嗤笑著。
“大姐,你是想求我離開澤希吧?”
“態度良好,隻不過我不接受,澤希和我是相愛的,我不可能離開他。”
她對著我強勢地宣告主權,我也不惱,靜靜地聽著。
我看著她喝的那杯茶,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江鈴顯擺到一半,突然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我打開早已準備好的直播設備,將直播間的鏈接發送給了賀澤希。
十分鐘後,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就突破了百萬。
並不是我和江鈴具有影響力,而是我的操作前所未有。
畢竟有誰會在臉上紋滿小三的字樣呢。
鏡頭裏,江鈴閉著眼躺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我用紋身機專心致誌地在她的臉上操作。
直播間的人都驚呆了,包括賀澤希。
他連發了幾十條信息給我,讓我停手。
我嫌吵,索性直接將手機關機。
賀澤希為了讓我停手,直接在直播間和我連線。
“婉寧,你在幹什麼!玲玲是我同學,你這樣做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我聽著他帶有怒氣的語音,隻覺得好笑。
“是嗎?那你脖子上的紋身能不能跟我解釋解釋呢?”
“為什麼我的老公會和她紋情侶紋身呢?”
此話一出,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
【我去,什麼情況?正房出來捶小三?”】
【帶勁啊,直接在小三臉上紋滿小三,簡直就是爽文代表!】
【她老公好像是賀氏掌門人誒,果然有錢人玩的就是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不要臉!】
眼看直播間的吃瓜群眾,紛紛選擇站在我這邊。
賀澤希匆忙下線,也不再多說什麼。
我聚精會神地繼續完成我的藝術品。
以前為了支持賀澤希創業,我一天打三份工。
在紋身店做了一段時間的額簡直,為了賺的更多,我學會了紋身。
店外傳來敲門聲,是遠在外地的賀澤希趕來了。
我不禁冷笑道,還真是伉儷情深呢。
我胃痛昏倒在家一天一夜,他聯係不上我,也沒有趕回來看我。
想到此,我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賀澤希見門被反鎖,我也不開門,他直接找人過來砸壞了我的門。
可惜,他緊趕慢趕的,還是來遲了,我已經紋完了。
5
我不急不緩地擦拭著我的工具,江鈴依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賀澤希慌張地衝了上來,用力地將我往邊上一推,心疼地將江鈴摟入懷中。
我腳下不穩,腹部撞到了桌角,疼的我直冒冷汗。
“江鈴!你怎麼這麼惡毒?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對待玲玲!”
我捂著腹部,忍痛站起身。
“賀澤希,你竟然說我惡毒,那你和她做的事情就不惡毒了嗎?”
“我們結婚三年,你卻背著我和她搞在了一起,你對得起我嗎?”
賀澤希看了一眼直播間,隨即臉色難看地看著我。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資格指責我。”
他決絕的語氣讓我臉色一白,網友們聞言也紛紛扭轉了立場。
【原來是前妻啊,她是不是心生嫉妒瘋了啊?】
【都離婚了還有什麼立場說人家是小三啊?對自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我還以為是清醒大女主呢,原來是個瘋婆娘啊。】
眼見著自己的形象被洗白,賀澤希關閉了直播間。
我哀傷地看著他,“賀澤希,我對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卻這麼對我。”
“我一直好奇你為什麼突然不碰我了,原來是有別人幫你。”
“你對我,就隻有那份讓我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嗎?”
聞言,賀澤希抿著唇。
“不就是當初幫了我麼,至於你每次都拿這件事情出來說嗎?”
“時刻提醒我,當初是吃你軟飯才有今天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像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回答,賀澤希整個人一愣。
江鈴緩慢地睜開眼,一臉懵。
“澤希,你不是出差去了嗎?怎麼在這裏?”
下一秒,一聲慘叫就響徹整個屋內。
“誰!這是誰幹的!”
“我的臉!我的臉!”
賀澤希皺著眉頭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地安撫著。
“沒事的,可以洗掉。”
我輕笑一聲,好意提醒她。
“普通的紋身當然可以洗掉,可我用的是特殊墨水,非常難洗。”
“就算洗了,也洗不幹淨,多多少少都會留下印記。”
“再說了,洗紋身很疼的哦。”
江鈴眼睛一轉,江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
“是你,肯定是你,你這個賤人!”
“澤希不要你了,你就把怒火都發到我的身上!”
“你根本不配生下澤希的孩子,就算你再懷上,澤希也肯定會把孩子弄掉的!”
她聲嘶力竭地朝我大吼,我卻捕捉到她話語中的關鍵詞。
“你說什麼?什麼弄掉?你什麼意思?”
6
賀澤希捂著江鈴的嘴,想要製止她。
可受了刺激的江鈴明顯不受控製,她掙脫了賀澤希的阻攔,惡毒地看著我。
“你的流產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澤希在你的食物裏麵摻了酒!”
“澤希怎麼會允許被玷汙的你生下他的孩子,多臟啊。”
江鈴嘶吼完,賀澤希直接扇了他一個巴掌,“你在胡說什麼?”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賀澤希,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真的嗎?你,就這麼不願意讓我生下孩子嗎?”
賀澤希心虛地扭過頭,不敢看我。
“江鈴,我的心裏始終過不去那道坎,對不起。”
我捂著嘴,心痛到難以呼吸,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好苦。
“賀澤希,當初我讚助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我臟,現在你發達了,開始嫌棄我了?”
“我遭遇那些事情,都是因為誰?還不是為了你?”
“你知道我有多期盼那個孩子嗎?你知道流產後我有多傷心嗎?”
“不,你不知道,因為你正和江鈴在外麵甜甜蜜蜜,哪會想起我啊。”
我扶著桌角,身形不穩,心臟處的鈍痛已經超越過了小腹。
見我臉色慘白,賀澤希慌張地上前,想要扶住我。
“江鈴,你聽我說。”
我甩掉了他的手,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充斥著消毒水的病房裏,賀澤希緊握著我的手坐在我的床邊。
“江鈴,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用管我。”
賀澤希心疼地幫我挽著耳邊零散的碎發。
“江鈴,對不起,我,我是一時沒想清楚。”
“但是你昏倒的那一刻,我確信我是愛你的。”
“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愛的是你,隻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可以接受的。”
“醫生說你懷孕了,高不高興,我們又要有孩子了。”
我僵硬地伸手摸上肚子,心裏百味雜陳。
“你不要忘了,我們已經簽過離婚協議書了。”
“我不會阻攔你和江鈴的,你去找她去吧。”
賀澤希垂著眼眸,語氣裏含有一絲生氣的意味。
“小婉,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玲玲她懷了我的孩子,我那天也是一時激動,隻是想給孩子一個名分。”
“可我想通了,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那份離婚協議書我會撕掉的,就當從沒發生過。”
他當著我的麵,撕掉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聽著他說的話,我隻覺得惡心。
我用力地從他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我累了。”
“喵~”
一隻貓突然從角落裏竄了出來,蹦到了我的身上。
我害怕地不敢動,“賀澤希,哪來的貓!”
“這是玲玲的,我幫她照看一下貓,可愛嗎?”
“你放心,它是不會咬人的,不用害怕。”
我揮著枕頭,不讓它靠近。
不稍片刻,我的身上很快就泛起大量的紅疹。
賀澤希這才意識到我對貓毛過敏,他手忙腳亂地抱走貓,然後幫我喊醫生。
我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如死灰地撥通了醫生的電話。
“你好,我想要預約一下流產手術。”
當晚,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賀澤希很是震驚。
像是為了彌補我,他努力地將菜都吃完了。
他昏倒的那一刻,我拿出了準備已久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