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擂鼓!”
我抽出腰間的長劍,劍尖指向城下。
“將士們,隨我殺!”
城門大開,我一馬當先,率領殘存的兵力衝了出去。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死在衝鋒的路上。
這是我身為將軍的驕傲,也是我沈家世代的風骨。
腹部傳來一陣細微的絞痛,我強忍不適,手中長劍翻飛,瞬間斬落數名敵軍。
鮮血濺上我的麵甲,溫熱的液體讓我有片刻的清醒。
我不能死。
至少,不能這麼窩囊地死在蕭玄的算計裏。
我腹中,還有他的孩子。
這個他尚不知曉的孩子,是我如今唯一的軟肋,也是我唯一的鎧甲。
“沈知意,你果然有種。”
一道低沉的男聲在混戰中響起,陸時硯不知何時已策馬來到我的麵前。
他的長戟帶著破風之聲,直逼我的麵門。
我橫劍格擋,兵刃相接的瞬間,虎口巨震,手臂發麻。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
“太子妃親自上陣,看來大燕是真的無人了。”
陸時硯的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攻勢卻越發淩厲。
我咬緊牙關,疲憊的身體幾乎要被他壓垮。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射我的後心。
是自己人。
我心中一片雪亮。
蕭玄,你當真是半點活路都不給我留。
我側身躲避,冷箭擦著我的手臂飛過,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陸時硯的動作頓了一瞬。
他看向我身後大燕的陣營,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內鬥?”
他像是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沒有回答,隻是用盡全力,一劍揮向他的脖頸。
他輕易化解,長戟一挑,將我手中的劍震飛出去。
冰冷的戟尖抵住了我的咽喉。
“勝負已分。”
陸時硯看著我,緩緩開口。
周圍的廝殺聲漸漸停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我的士兵被團團圍住,個個帶傷,卻無一人投降。
“將軍!”王衝嘶吼著,想要衝過來,卻被數名北狄士兵死死按住。
我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而後,我看向陸時硯。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的語氣平靜,沒有半分求饒的意思。
陸時硯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般反應。
就在這時,北狄的陣營中,一名信使飛奔而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陸時硯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收回長戟,翻身下馬,一步步向我走來。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紅色的綢緞,遞到我麵前。
“這是你們大燕京城送來的東西,說是給你的賀禮。”
那是一塊喜帕。
上麵用金線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是太子大婚才能用的規格。
我的目光凝固在那塊紅綢上,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都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