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子考上狀元,慶功宴上夫君卻突然開口:“夫人,阿婉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晏兒也有了功名,我們是不是該犒勞犒勞她?”
我皺了皺眉,他口中的“婉兒”是兒子的乳母,這些年倒確實對兒子很上心。
可還沒等我說話,他就繼續道:
“咱們謝家也不差錢,我準備在長安街給阿婉置一套宅院,再送幾個婢仆去伺候。”
“你也知道阿婉早些年就和離了,自己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也不容易,這宅院怎麼也得占地百畝才夠寬敞。”
“每個月,你再給她送一萬兩銀子當月俸。”
就連我兒子也把乳母扶到上座,漫不經心地看著我。
“母親,父親說得對,婉姨照顧我十幾年,這是她應得的。”
我冷冷看著他們圍在秦婉身邊,把手中太子的回信撕了個幹淨。
“真當我的銀錢是大風刮來的?謝安,你這是養仆人嗎,我瞧著倒比人家當外室的過得還滋潤!”
......
此話一出,秦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不知所措地看著謝安。
謝安父子心疼得不得了,立馬指責起我。
“蘇槿,你亂說什麼呢?怎麼能張口就毀阿婉清譽?”
“娘親,您怎麼還改不了商賈的銅臭味,婉姨照顧我多年,豈是用銀錢可以衡量的?她家中兩個孩子要上學堂,就憑她現在這些月俸怎麼夠維持開銷,您不能這般小家子氣。”
我氣極反笑,用我的錢的時候他們怎麼不覺得有銅臭味。
“旁的先不論,一萬兩銀子的月俸,你們去外頭問問,誰家乳母有這麼高的月俸?”
“連內閣大臣的月俸也才不過幾十兩,尋常人家一年更是用不到十兩銀,難不成秦婉就這般金貴?”
謝安的話頓時噎在嘴裏,有些難堪地為自己辯解道:
“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這些年多虧阿婉教養晏兒,你能成為狀元郎的母親,有一半功勞是阿婉的,便是多給她些也並無不可......”
看著夫君和兒子都替秦婉說話,我心中冷笑。
這些年我確實沒盡到教養之責,奔波各地做生意,可我卻養著謝家一大家子。
他們莫不是忘了,現在他們所住的宅院都是我蘇家的地盤。
我早就注意到謝安和秦婉舉止親密,命人去查他們二人的關係,查出來的結果倒還真沒讓我失望。
本想等著慶功宴過後,便清算此事,沒想到他們父子二人竟當眾讓我難堪,那我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了。
我從袖中拿出一封和離書甩在謝安臉上,他瞳孔一縮,卻朝我冷哼一聲。
“蘇槿,就為了這點小事,你要跟我和離?這麼些年我身邊沒有一個妾室,一心一意教導我們的晏兒,現在晏兒不過是想厚待阿婉這個乳母,你張口就是和離?”
“我都還沒怨過你沒盡人婦人母之責,你反倒先怪起我和晏兒?在此之前,你總該先想想晏兒為何會親近阿婉卻不親近你吧。”
提到這點,我心裏一痛,無比後悔當初相信謝安的甜言蜜語,把孩子留在他身邊。
當初,謝安借口秦婉是兒時鄰居的女兒,生活艱難,我見她可憐才把她留下來當乳母。
可沒想到,從那以後,謝晏越來越離不開秦婉,甚至對秦婉比對我這個親生母親還好。
看著秦婉身邊兩個酷似謝安的孩子,我苦笑一聲。
“你們父子倆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外室子都長這麼大了,與其在外頭養著,不如我給他們騰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