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穿越女占據身體的第7年,我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聾了嗎?我讓你馬上跟我去和冉月道歉,否則這婚不結了!”
意識回籠時,蘇皓言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隨之而來的是係統的提示音。
“原宿主已完成男主00個要求回到愛人身邊,恭喜原主拿回身體,之後的人生係統不再幹預。”
我喜極而泣,捂臉的手都忍不住顫動。
蘇皓言看著我的眼淚有些動容,態度也隨之放軟。
“現在知道害怕了?趕緊和我一起去道歉,沒準我們今天還能把證領了。”
而我卻轉身拿起了手機,撥打了早已爛熟於心卻沉寂已久的電話:
“喂,結婚嗎?就現在!”
1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一個矜貴又冷漠的聲音響起:
“這次你可別想再逃。”
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受,下一秒手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狠狠攥住。
我抬頭,和憤怒的蘇皓言四目相對。
“鹿呦呦!你當我死了嗎?”
“演技這麼拙劣,你以為我還會心軟嗎?”
再次看到蘇皓言,我隻覺得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穿越女鹿鳴占據了我的身體,但我的意識並沒有消失,這7年我一直跟隨在鹿鳴身邊。
從她的嘴裏我知道了,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虐女文學。
而她作為穿越女隻要答應男主100件事情並完成,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理解她的被逼無奈。
但一想到她為了盡快完成任務,一次次糟踐我的尊嚴和身體,而罪魁禍首蘇皓言還要我對他感恩戴德,我就覺得無比惡心。
好在我終於回來了。
而我也絕對不是鹿鳴那個軟柿子,可以任他拿捏。
我當即甩蘇皓言的手。
“蘇皓言你是耳聾嗎?沒聽到我要和別人結婚了嗎?”
“你現在死皮賴臉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滾!”
“像你這種和養妹不清不楚的爛黃瓜,我看一眼都嫌臟!”
7年的怨氣從嘴裏吐出,直到此刻我才找到了掌握身體的實感。
2
蘇皓言顯然被我的話語驚到了,過去的7年我在他麵前從來沒有疾言厲色過。
直到我轉身想要離開,他才反應過來。
“鹿呦呦!你什麼意思?”
“別仗著我喜歡你,你就覺得可以肆意妄為,冉月因為你出事,你難道不應該去道個歉嗎?”
“而且我說了很多次,我隻是把她當妹妹,你自己思想齷齪為什麼就要隨意揣測別人?”
看著麵前義正詞嚴的人,我隻覺得晦氣。
但如今我終於掌握了自己的身體,也沒必要再和他過多糾纏。
“誰會大半夜讓自己女朋友給沒有血緣的妹妹送避孕套?誰會在女朋友生日的時候給這個妹妹舉辦宴會,還當眾接吻鬧得全城皆知?”
“蘇皓言,騙騙別人就得了,可別把自己都騙了。”
隨後我神色認真,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且,我鹿呦呦,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
“看見你,我隻覺得無比惡心!”
蘇皓言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看著我的眼神宛如地獄中的惡犬。
他的嘴角勾起,眼底卻一片冰涼。
他抱著胳膊,嗤笑一聲:
“我最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我都解釋過那些都是意外,你怎麼還追著不放?”
緊接著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眉毛輕挑躬身靠近,語氣中滿是調笑:
“你不會是吃醋吧?”
我嫌惡地後退一步:
“滾開,我都說了我們結束了!”
以防他不相信,我直接掏出了手機,將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刪除拉黑,連抖音私聊都進行了屏蔽。
直到此刻,蘇皓言才察覺了我的異常。
畢竟鹿鳴掌控身體的時候,從來隻有蘇皓言拉黑我的份。
而我一直都是那個卑微的求和者。
現在我竟然敢當著他的麵,主動拉黑他。
最後一絲笑容也從他的臉上消失,我的身體開始忍不住顫抖。
那是7年裏形成的肌肉記憶,即使鹿鳴已經消失,可刻在骨子裏的恐懼還是從我心底升起。
但我不是懦弱的鹿鳴,我隻會勇敢麵對。
我氣勢不減,死死瞪著蘇皓言。
氣氛焦灼之際,一輛奔馳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3
“皓言哥哥。”
一個輕柔的聲音,喚醒了蘇皓言的理智。
他循聲望去,看見一臉蒼白的蘇冉月被蘇母攙扶著向他走來。
蘇皓言趕緊上前扶住蘇冉月。
“冉月,你怎麼來了?”
蘇冉月虛弱地搖了搖頭,還未開口,眼中就噙滿了淚水。
“皓言哥哥,我是來向呦呦姐道歉,要不是我你們現在就已經是夫妻了。”
說著,她的膝蓋一軟,竟然就想要對著我跪下。
旁邊的蘇母見狀連忙扶住她,蘇皓言更是直接將她攬入懷中,以防她真的跪下。
若不是我跟隨鹿鳴見識過蘇冉月的手段,見到這一幕還真以為她是個柔弱的小白花。
可惜,我能看懂,但有些人瞎。
蘇媽轉頭看向我,氣勢洶洶地就朝我走來,並揚起了巴掌:
“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我們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被你這種賤貨纏上!”
她的手腕被我牢牢抓住,預想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她的臉色無比難看。
我冷著臉將她推開:
“我剛剛已經和蘇皓言分手了,以後你們家的事和我無關。”
男人聞言眉頭緊鎖,懷中的蘇冉月卻眸光一喜。
蘇冉月抬頭看了看蘇皓言,捏著嗓子柔柔地開口:
“呦呦姐,你這是說的什麼氣話,你追了皓言哥哥這麼多年,怎麼舍得放棄呢?”
一旁的蘇母對此更是嗤之以鼻:
“就是,這S市誰不知道,你鹿呦呦是我們家皓言的舔狗,舔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要結婚了,你舍得嗎?”
“你啊,就是我們皓言訓的一條狗。”
“媽!”
蘇皓言厲聲打斷,站出來維護我。
但我從他的表情中明白,他信了她們的話。
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眼神中透露出似有似無的得意:
“好了呦呦,別鬧了。”
“既然冉月來了,你現在就給她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我聽著隻覺得好笑。
“神經病,我為什麼要道歉?”
蘇皓言表情一愣,似是沒想到我態度這麼強硬。
“要不是因為和你結婚,冉月怎麼會鬧著要自殺,還去了天台那麼危險的地方,你難道不該道歉嗎?”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們談了7年,不該領證了嗎?再說結婚是我一個人的事嗎?怎麼不說她是因為你要結婚才想不開?”
蘇皓言噎住,顯然沒有想到這層。
空氣一瞬間陷入極其尷尬的靜謐。
片刻後,蘇冉月的抽泣聲打破了寧靜。
“呦呦姐,我隻是太舍不得哥哥了,我本身就有抑鬱症,一時間沒能接受才做出過激的行為,不過......”
我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
“你自己有問題就要學會自己調理,我可沒那麼大能耐控製你的想法。”
隨後我又看向蘇皓言:
“你也聽見了,她都承認了是自己的問題,所以別再說什麼讓我道歉的蠢話了。”
我話音剛落,蘇冉月的淚水就像不要錢般,大顆大顆地砸落。
她哽咽地撲入蘇皓言的懷中,嗚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皓言的臉色也奇差無比,陰鷙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直勾勾地盯著我。
“鹿呦呦,你就不怕我真的和你分手?”
我急忙開口:
“現在就分!趕緊滾,別耽誤我結婚!”
蘇皓言開口還要說什麼,蘇冉月卻在他耳邊輕聲軟語。
蘇皓言的神色也隨著放鬆,看著我的眼神也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態。
就好像我隻是他的掌中雀,我的行為也隻是在向他表達不滿。
他冷哼一聲,將蘇冉月攔腰抱起。
“竟然還想找人演戲騙我?你可別後悔。”
說完他抱著蘇冉月轉身離開,身後的蘇母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隻有我看到蘇冉月挑釁的目光。
但我卻絲毫不在意。
果然,隻有將狗打一頓,他才能乖乖聽話。
4
蘇家人離開不到三分鐘,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車門打開,紅底皮鞋踏向地麵,一個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出現在我的視野。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莫名的悸動湧上心頭。
來人正是我從前的未婚夫——季寒川。
男人神色冷漠,來到我麵前隻是瞥我一眼,腳步都不停就徑直向裏走去。
“走吧。”
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動聽。
牽動著我的神經快速地跟上他的步伐。
當我再次回神的時候,手上已經拿著了結婚證。
奪目的紅色,晃得我眼中泛起淚花。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的場景,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呈現。
身旁輕微的歎息,喚醒了我的思緒。
我不確定地抬頭看去,隻對上了季寒川亙古不變的冷漠眼神。
喉間哽咽,剛剛還伶牙俐齒的我,此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相比我的局促,季寒川則顯得很自然。
“走吧,回家。”
我跟著季寒川上了車,男人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隨意地扯開領帶,開車時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像是打定主意不和我多說一句。
看著他的側臉,我想起曾經他也是這樣接送我。
隻不過那時,他的臉上永遠帶著寵溺的微笑。
我和季寒川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沒有太多狗血劇情,長大後的我們順理成章地訂了婚。
變故出現在我們婚禮前夕。
係統帶著鹿鳴進入了我的身體。
她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公然逃婚,讓季寒川淪為S城笑柄。
我看著曾經溫柔和煦的季寒川一步步走向偏執自閉,到最後他紅著眼跪在我的麵前,卑微地乞求著我能回頭。
可鹿鳴拒絕了他。
一瞬間季寒川的眼神中滿是不解和絕望,陽光明媚卻再也照不到他的身上。
鹿鳴帶著我離開。
我苦苦哀求哭到聲嘶力竭,求他們放我出去。
哪怕我不要這具身體。
可沒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更沒有人回應我的乞求。
風卷走了季寒川最後的嗚咽。
至此,我7年不曾見到他。
看著季寒川冷峻的眉眼,我很想開口問他為什麼沒有換電話,也很想問他為什麼一個電話就會趕來。
更想問他,現在對我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但我不敢。
我怕我一開口,唯一的溫存也會被他撕碎,然後扔到我的麵前。
車內的氛圍異常壓抑,我無措地攥緊衣角看向窗外。
一陣微風吹來,季寒川悄悄打開了窗。
舒緩的音樂從音箱中傳出,我緊張的情緒得到了撫慰。
我知道,不管季寒川對我是怎樣的感情。
他始終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5
到了小區門口,季寒川將我放下後,開車去找車位。
我百無聊賴地站在路口,思索著一會兒要怎麼和他解釋這麼多年的變化。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呦呦。”
我抬頭,看見了一張惹人厭煩的臉。
蘇皓言像是沒有察覺我煩躁的,快步走上前想要握住我的手。
我連忙後退,躲開了他的動作。
“我不是都說了我們結束了嗎?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他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但還是帶著寵溺。
“呦呦,我們在一起都七年了,小情侶之間哪兒有不吵架的?”
見我態度一眼冷冰冰,他繼續開口:
“回去之後冉月都和我說明白了,我也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你喜歡了我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月月小孩子脾氣,你作為她未來的嫂子不要那麼斤斤計較,這次的事情就這樣算了,我們明天先去把結婚證領了。”
說著他又拿出手機,獻寶一樣將屏幕懟到我眼前。
聊天界麵上顯示兩個置頂,一個是我,一個是冉月。
“你看,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特意把你設置了置頂。”
“現在你就和月月一樣了,你可不能再說我偏心了,快把我放出來吧。”
我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曾經的鹿鳴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煩不勝煩。
如今我隻是罵了他幾句,他就上趕著來找我。
男人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展示得淋漓精致。
我拿鹿鳴和係統沒辦法,對於蘇皓言我還不能罵嗎?
“蘇皓言,你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
“每天左右腦在練習自由搏擊嗎?不結婚是你提的,現在又上趕著找我。”
“真想把你丟到油鍋裏,看看到底是油濺,還是你賤。”
蘇皓言臉色蒼白。
他沒想到自己都主動來求和了,我的態度還是這麼堅決。
他眼神陰鷙,狠狠地抓住我的手。
“鹿呦呦!你別太過分!”
他的手逐漸加大力度,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你都被我玩兒了七年了,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願意要你?”
“識相的趕緊給我道歉,沒準我還能大發慈悲地原諒你,並且和你結婚。”
“否則你這種爛貨......”
他話還沒說完,就飛了出去。
手腕上的力量一輕,下一瞬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草木香氣將我包圍,我仿佛聽到自己的心跳。
抬眼看去,季寒川冷峻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狠厲。
蘇皓言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剛想發怒,就看到了我們曖昧的姿勢,臉上露出了極為震驚的神色。
他激動地指著季寒川,聲音都變得有些走調:
“鹿呦呦!他是誰?!”
季寒川低下頭,對上我的視線後挑了挑眉。
“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他眼底含笑,語氣卻異常冰冷。
即使時隔多年,我也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我緩緩掙開季寒川的懷抱,餘光中看到他微不可察地皺起了眉頭。
我從包中掏出結婚證,直接懟到蘇皓言的臉上:
“這位是我的老公。”
“我已經結婚了,還請你不要再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