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回到出租屋，淩呈遠指揮我給他按摩腿部肌肉。

「再用力點，我快沒感覺了。」

我的手撫摸著他結實的小腿，肌肉緊致有彈性。

哪裏像癱瘓半年的樣子？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深情：「淺墨，辛苦你了。等我好了，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抽出手，壓下心中的諷刺：「醫藥費快不夠了，我明天再去夜場看看。」

話音剛落，淩呈遠眼底閃過厭惡。

就那麼一瞬間，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

他很快掩飾，裝出心疼的樣子：「別太累，你的身體重要。」

我的身體重要？

如果重要，為什麼看我瘦成皮包骨頭也不問一句。

晚上十一點，淩呈遠「睡著」了。

我躺在他身邊，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他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孟惜妍發來消息：「明天老地方見？」

他睜開眼，迅速回複：「好。」

我裝作翻身，他警覺地收起手機，重新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故意說：「我去醫院谘詢新的治療方案。」

淩呈遠點頭：「去吧，多問問專家。」

關心得真周到。

我提前出門，直奔他們約定的咖啡廳。

十點半，淩呈遠準時出現。

他從輪椅上站起來，動作利索，步伐穩健。

我趴在對麵的窗台上，看著這個癱瘓的男人大步流星走向咖啡廳。

孟惜妍已經等在裏麵，一身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笑得甜美動人。

她主動挽住淩呈遠的手臂，淩呈遠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動作親昵自然，像是戀人。

我的心被狠狠撕扯，腦中刺痛加劇。

扶著牆才沒摔倒。

咖啡廳裏，孟惜妍嬌嗔地推了他一下：「你怎麼還穿得這麼樸素？」

淩呈遠笑：「要配合人設。」

「那個蘇淺墨真的一點都沒懷疑？」

「她太蠢了，我說什麼她信什麼。」

淩呈遠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每個字都像刀子紮在我心上。

「不過她倒是挺能吃苦，夜場那種地方都敢去。」

孟惜妍冷笑，「也不照照鏡子，就她那樣子，誰看得上？」

「確實配不上我。」

淩呈遠端起咖啡，「不過暫時還有用。」

原來我在他眼裏，就是個有用的工具。

孟惜妍湊近他：「呈遠，我等你等了這麼久，你什麼時候跟她攤牌？」

「快了。」淩呈遠撫摸她的臉，「等淩家這次危機過去，我就徹底甩掉她。」

「那我們的婚禮......」

「下個月就可以籌備了。」

我摸了摸小腹，下個月我可能已經死了。

腦中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我咬緊牙關，強撐著沒倒下。

孟惜妍突然站起來，走到窗邊。

她看見了我。

我們四目相對，她的眼中全是得意。

她故意貼近淩呈遠，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淩呈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臉色微變。

但他沒有過來，沒有解釋，隻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裏，沒有被抓包的慌張，隻有一種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囂張。

我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孟惜妍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