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林慎言回到廠裏，立刻被堆積如山的文件和等待處理的生產問題淹沒。

宿醉的頭痛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會議間隙，他靠在椅背上短暫休息，吩咐秘書：“小王，再給我泡杯濃茶來。”

等茶的時候，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到今天的所有通訊記錄。

家裏的座機、廠辦電話，好像都沒有那個熟悉的號碼打來過。

不知道為什麼......林慎言竟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這時候小王端著泡好的濃茶進來了。

“廠長，您的茶。”

林慎言頭也沒抬，看似隨意地問了句：“蘇語嫣......沒往廠裏打電話吧？”

小王愣了愣，想了想說：“沒有。”

林慎言輕輕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小王心裏卻直犯嘀咕：以前蘇大姐倒是偶爾會打來，但廠長每次都皺著眉，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有時候還挺不耐煩的......

今天廠長居然主動問起蘇大姐？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口氣喝完杯裏的濃茶，林慎言強撐著精神，又埋進了工作裏。

轉眼就到了中午。

小王照舊去食堂給他打了份午飯，林慎言吃了幾口白菜粉條，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菜的味道怎麼怪怪的？”

“啊？”

小王心裏咯噔一下，試探地問：“是......是鹹了還是淡了？要不我再去打份別的？”

“以前也是食堂打的？”

“是......是啊。”

“那怎麼味道差這麼多？”林慎言放下筷子，這飯菜簡直難以下咽。

小王看著林慎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說道：“廠長......其實以前您吃的午飯，都是蘇大姐做好了，托我或者門衛老張頭給您送來的。”

“這些年您的午飯一直是蘇大姐準備的，就最近蘇大姐沒過來，才改成去食堂打的......”

小王緊張地等著林慎言的發落，林廠長這兩天有些喜怒無常。

“知道了，你出去吧。”林慎言沉默片刻，揮了揮手。

小王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林慎言看著眼前的飯盒，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老土的鋁質飯盒。

飯盒裏的菜雖說不算精致，跟飯店的沒法比，但起碼不至於難以下咽......

想到這裏，林慎言歎了口氣，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

等處理完所有事務，天色已晚。

他拿上車鑰匙，騎著摩托車回了筒子樓。

對門的趙嬸聽見動靜，探出頭：“慎言回來啦？吃飯沒？”

林慎言脫下外套掛好，隨口問：“趙嬸，看見語嫣了嗎？”

趙嬸搖搖頭，有些擔憂地說：“語嫣？前天一大早就推著自行車出去了，車後座還綁著個包袱，一直沒見回來啊。”

“嗯。”林慎言淡淡應了聲，“沒事，您歇著吧。”

林慎言進了那間不大的屋子。

家裏沒開燈，也沒有蘇語嫣的身影。

那個讓他厭惡了五年的女人，似乎真的不在了。

林慎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頭莫名覺得堵得慌。

他走到那張舊八仙桌旁坐下，拿起桌上那枚冰涼的素圈戒指，眼神複雜。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猛地湧上心頭。

林慎言攥緊了手裏的戒指。

難道......蘇語嫣是真的決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