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腔時,溫靜姝終於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晃得她有些暈眩,胳膊上插著輸液管,每動一下,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拆開重組般疼。
她偏過頭,看到江聿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指尖夾著一支沒點燃的煙,眼底帶著幾分她從未見過的疲憊。
“你醒了?” 江聿風聽到動靜,立刻掐滅手裏的煙,起身走到病床邊,伸手想探她的額頭,卻被溫靜姝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心裏莫名泛起一陣疼痛。
醫生剛才說,溫靜姝斷了兩根肋骨,右腿骨折,至少要臥床休養一個月,後續還得靠輪椅代步。
而他和知夏,不過是擦破點皮,連縫合都不需要。
“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江聿風收回手,聲音放得很輕。
他看著溫靜姝蒼白的臉,額角的紗布又厚了一層,心裏第一次生出幾分真切的愧疚。
如果當時他能分一點注意力給她,如果他沒有隻顧著護著知夏,或許溫靜姝就不會傷得這麼重。
溫靜姝沒回答他的話,隻是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她早就看透了江聿風的虛偽,他現在的關心,不過是怕她在婚禮前出意外,怕他的計劃被打亂。
畢竟,她要是真的癱在醫院裏,那場精心策劃的 “羞辱大戲”,就沒法上演了。
“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養,我已經給你辦理了出院手續,帶你回家養傷。”
江聿風說著,伸手想扶她起來,卻被溫靜姝再次推開。
“不用麻煩你。”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明顯的防備,“我可以自己請護工。”
江聿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你未婚夫,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
“未婚夫” 三個字像針一樣紮進溫靜姝的心裏,她轉過頭,看向江聿風,眼神裏滿是冷漠:
“江聿風,你不用在我麵前演戲。你心裏想什麼,我清楚得很。”
她的話讓江聿風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慌亂。
他總覺得,溫靜姝好像知道了什麼,可又不敢確定。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被溫靜姝的眼神堵了回去,那雙曾經滿是愛意的眼睛裏,現在隻剩下疏離。
心口莫名一疼,他沒再說話,隻是默默聯係護工,幫溫靜姝辦理出院手續。
回到別墅時,溫靜姝才發現,江聿風把主臥讓給了她,還特意在房間裏裝了扶手,床邊放著輪椅。
他每天都會親自給她換藥,給她熬骨頭湯,甚至會推她去陽台曬太陽。
可溫靜姝始終對他保持著距離,他遞過來的湯,她不喝,他想幫她調整輪椅,她會說 “我自己來”。
江聿風看著她這副防備的模樣,心裏越來越煩躁,卻又莫名的舍不得對她發脾氣。
溫知夏每天都會來看溫靜姝,每次來都帶著各種各樣的補品。
她看著江聿風對溫靜姝的照顧,心裏越來越慌,她怕江聿風會真的愛上溫靜姝。
這天晚上,江聿風早早睡下,溫知夏推著溫靜姝的輪椅,說是要帶她去花園散心。
可走著走著,卻把她推到了泳池邊。
溫知夏停下腳步,俯身湊到溫靜姝耳邊,聲音裏滿是惡意:
“溫靜姝,你是不是以為聿風哥對你不一樣了?你別做夢了,他心裏隻有我。”
溫靜姝沒說話,隻是看著泳池裏的倒影。
溫知夏見她沒反應,又接著說:
“你是不是很好奇,聿風哥為什麼這麼恨你?”
“我告訴你吧,是我跟他說,你從小就霸淩我,他呀,一聽到我受了委屈,就立刻答應要幫我報仇。”
她輕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得意:
“還有哦,你知道聿風哥是怎麼愛上我的嗎?我知道你暗戀他,特地在他去山區考察時候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