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晶碎片散落一地,溫靜姝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額角的血順著臉頰滑落。
江聿風抱著溫知夏的手頓了頓,目光落在溫靜姝毫無血色的臉上時,心臟莫名一緊。
他從未見過溫靜姝這般脆弱的模樣,往日裏她總是明媚鮮活,鬧脾氣也帶著幾分嬌憨。
可現在,她像一片被狂風撕碎的紙,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快!叫救護車!” 江聿風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溫知夏,蹲下身想去抱起溫靜姝。
他看著她身上沾著的水晶碎片,又看了看她緊閉的雙眼,竟生出一絲從未有過的慌意。
溫知夏被他推得踉蹌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不滿,隨即又換上委屈的表情,蹲在一旁哭哭啼啼:
“聿風哥,靜姝姐不會有事吧?都怪我,要是我拉一下她,她就不會被砸到了……”
江聿風本就心煩意亂,被她哭得更是沒了耐心,皺著眉低吼:
“別哭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溫知夏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淚掉得更凶,瞥向昏迷的溫靜姝,在心裏暗自咒罵。
到了醫院,江聿風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心神不寧。
溫知夏坐在他身邊,小聲嘀咕: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好你反應快把我拉開,不然我肯定也會被砸到,說不定還會毀容……”
江聿風象征性的安撫了幾句,心裏卻莫名有些煩躁。
過了許久,醫生才走出來,
“病人沒什麼生命危險,就是額頭和手臂有多處劃傷,最危險的是右眼角,差一點碎片就紮進眼睛裏了,後續要好好護理,別感染了。”
江聿風鬆了口氣,快步走進病房內看望溫靜姝,溫知夏緊隨其後。
溫靜姝靜靜躺在病床上,心率檢測儀滴滴答答的響,江聿風忽然有些心疼。
他走到病床邊,目光落在溫靜姝的臉上。
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著,臉色白得像紙,整個人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如果那片鋒利的水晶碎片再偏一點點,真的紮進她眼睛裏,讓她失去光明怎麼辦?
他一直以為自己接近溫靜姝,隻是為了幫知夏。
可剛才醫生說出不可逆的傷時,他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溫靜姝該會有多難過。
“聿風哥,你別太擔心了,醫生都說靜姝姐沒事了。”
溫知夏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緒,扯了扯他的袖子,她眼眶迅速變紅,眼神裏帶著一絲試探:
“聿風哥,你是不是……後悔先拉了我,沒去救靜姝姐啊?”
江聿風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搖頭,語氣堅定:
“我怎麼會後悔?我愛的人隻有你,隻要你沒事就好。”
他咽了口口水,似乎在可以掩飾什麼,隨後又堅定地看向溫知夏:
“我擔心溫靜姝,隻是不想計劃被打亂,畢竟最重要的事是幫你穩固繼承權,不是嗎?”
病床上的溫靜姝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緊閉著眼,心如刀絞。
江聿風對她…可真是一分真心都沒有。
第二天,溫靜姝的傷口處理完畢,醫生說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江聿風推著輪椅,將她送到車旁,“視頻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你放心。”
溫靜姝想起那些汙言穢語,隻恨自己蠢,沒理會他。
打開車門,溫靜姝愣了一下,粉色的毛絨坐墊、香薰和玩偶,全都是溫知夏喜歡的樣式。
她想起從前,江聿風幾乎從開車不接她出行,原來是這個位置早有主人。
“靜姝,上車吧。” 江聿風看向車內的裝飾,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溫靜姝還沒說話,溫知夏就提著一個保溫桶跑了過來,假意關心地問:
“靜姝姐,傷口還疼嗎?我給你熬了雞湯,你回家喝點補補身體。”
溫靜姝沒有回答,她抬頭看向江聿風,想聽聽這次他又要怎麼騙她。
江聿風本想解釋說這些是想讓她開心才準備的,可看向溫靜姝那雙澄澈的雙眼,
他忽然就說不出謊話,陡然生出幾分心虛。
“靜姝……”
“靜姝姐在看這些裝飾呀?”溫知夏沒給江聿風解釋的機會,她笑眯眯地坐進副駕,把玩著飾品。
“你別誤會,聿風哥可沒有別的女人。”
“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他每天都會接送我,所以副駕駛座就一直放著我的東西,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