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當我再次恢複意識時,顧廷鈞就坐在床邊,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聲音低沉,仿佛壓抑著怒火:
“沈晚星,你為什麼就不能服個軟?”
林曼妮適時地出現在門口,哭得梨花帶雨:
“廷鈞,你別怪姐姐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回來的。”
“我這就走,我一個人也能把孩子養大。”
她說著,還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仿佛多受委屈。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開始猛烈地震動。
是監獄打來的電話。
我的心猛地揪緊:
“喂?”
電話那頭,獄警的聲音沉重又急切:
“是沈先生的家屬嗎?他昨晚在獄中突發心梗,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耳朵嗡嗡作響,理智瞬間崩塌:
“不可能!”
我尖叫著從床上滾下來,腿一軟,重重跪在地上。
抬頭時,正好對上林曼妮那抹陰毒得意的笑。
我瘋了一樣爬起來,衝到林曼妮麵前:
“是你做的?!”
她突然往後一倒,尖叫起來:
“啊!你要推我?”
顧廷鈞一腳踹在我心口:
“沈晚星!你瘋了!”
我撞在牆上,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
可身體的劇痛,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停屍間裏,我抱著哥哥冰冷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
手指微微顫抖,捋著他的麵頰,沙啞著聲音反複呼喚:
“哥!你醒醒!你看看我!”
顧廷鈞想把我拉起來,我卻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哥哥不放。
我聲音空洞地看著他:
“我們完了。”
他身體猛然一顫:
“你說什麼?”
“既然你有了新歡,也有了繼承人,我們一刀兩斷,各不相幹。”
他突然暴怒說道:
“做夢!你就這麼恨曼妮和孩子?”
眼淚無聲地湧出: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求你放過我。”
他情緒徹底失控怒吼::
“就你委屈?”
“我爸媽死的時候你又在哪?曼妮也是個孤兒!而你呢?你差點害死她和我們的孩子!”
我譏諷地看著他失控的模樣。
林曼妮適時地哭著開口:
“姐姐,要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去當秘書陪酒呢。”
“那天我跪下求你,讓你放過我的孩子。”
“你明明知道我身體不好,還是硬逼著我去醫院,要不是廷鈞及時趕到,我和孩子就......”
她捂著臉泣不成聲:
“我保證生完孩子就走得遠遠的,求你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看著他為了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毀了我的一切。
我突然笑了,眼底冷得讓人發怵。
顧廷鈞沉聲吩咐:
“夫人情緒不穩定,把她帶回別墅冷靜冷靜。”
手腳被人強行扭住,我幾乎連反抗的力氣都失去了。
隻能任由他們拖拉著進入車內。
閣樓空間狹小,沒有一絲光亮。
我無力地躺在地麵上,喉嚨裏湧上一陣鐵鏽味。
林曼妮在門外喊了句:
“姐姐,想通了就出來吧。”
隨後門外歸於寂靜,隻剩我一個人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屏幕在昏暗中亮起。
林曼妮的朋友圈更新了動態。
奢華的嬰兒房,堆積如山的補品,還有一張B超單......
每一張都配著幸福的文字。
我麵無表情地把她拉黑。
然後,給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發去一條信息。
夜深人靜,門外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早已等候在路邊。
經過醫院時,我看見顧廷鈞提著一大堆補品。
大概是給林曼妮準備的吧,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永別了,顧廷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