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醫院裏,我墜入一個漫長又痛苦的噩夢。
夢裏是我們初遇的酒會,顧廷鈞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
端著酒盤在人群中穿梭,卻有一雙不甘平凡的眼睛。
那時的他,會為了給我送一份早餐,坐最早一班的公交橫穿整個城市。
父親知道我們的事後,氣得摔了最愛的紫砂壺:
“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你跟著他隻會吃苦!”
我跪在地上,額頭硌出鮮血:
“爸,他有野心有能力,比那些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好一萬倍!”
父親拗不過我,最終長歎一口氣,默許了。
領證那天,顧廷鈞攥著紅本本,眼眶通紅:
“晚星,我發誓,一定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婚後一切都變了。
他越來越忙,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我總安慰自己,他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在奮鬥。
直到我撞見他和林曼妮在辦公室裏衣衫不整。
“她醒了嗎?”
顧廷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用盡全力,也掀不開沉重的眼皮。
他的聲音裏滿是焦急,裝得和他當年愛我時一模一樣。
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我手背上,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助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顧總!您真的要這麼做嗎?夫人畢竟......”
顧廷鈞的聲音瞬間冷硬:
“這是他們沈家應得的報應!”
“當年沈氏集團為了擴張,用不正當手段搞垮了我家的小公司,我爸被活活氣死,我媽也跟著去了。”
“我一個半大的孩子,在親戚家看盡了臉色!這些債,誰來還?!”
“可是......夫人對當年的事並不知情......”
“那又如何?”
他的聲音陌生又憤怒:
“我就是要讓她嘗嘗我當年的滋味,一無所有,眾叛親離!我要讓她跪著求我!”
胸口悶得發慌,我在被子裏死死擰著床單。
終於,我慢慢睜開眼睛。
顧廷鈞立刻湊到床前,滿臉疼惜:
“晚星,你終於醒了。”
見我麵無表情,他坐到床邊,將我攬進懷裏:
“別怕,公司沒了,父親不在了,哥哥也......但你還有我。”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扯出一個扭曲的笑。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顧廷鈞幾乎寸步不離。
他越是體貼,我越是覺得惡心。
出院那天,他親自開車來接我。
推開別墅大門,曾經溫馨的家,如今處處透著陌生和壓抑。
我留在這裏,隻為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