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練習S彎。

這對協調性的要求更高。

我成了全場的焦點。

江馳甚至懶得坐我的副駕了，他直接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場地邊上，拿著個大喇叭對我喊。

“方向盤！往右打一圈！一圈！不是讓你轉三圈！”

“看線！看地上的線！你想開到天上去嗎？”

“踩離合！你的左腳是裝飾品嗎？”

我的車，在S彎裏，歪歪扭扭，有好幾次都差點衝出邊線。

江馳的咆哮穿透整個訓練場。

林瀟瀟已經練完了，她沒有走，就站在江馳身邊，巧笑嫣然。

“教練，別氣了，為她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我去給您買瓶水？”

“嗯。”江馳從鼻子裏應了一聲，臉色稍緩。

等林瀟瀟拿著水回來，我的車，不負眾望地，在S彎的出口，壓線熄火了。

全場一片死寂。

緊接著，是壓抑不住的爆笑聲。

江馳把手裏的喇叭往地上一摔，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

他拉開車門，一把將我從駕駛座上拽了下來。

力氣大得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溫喻，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是那種被徹底激怒的瘋狂。

“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啊？”

“滾！現在就給我滾！”

他指著駕校大門的方向。

“我江馳不教你了！你的學費我退給你！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別再讓我看見你！”

這是要把我趕出駕校。

周圍的學員都在看好戲。

林瀟瀟走到我身邊，假惺惺地拉住我的胳膊。

“溫喻，你快給教練道個歉吧，教練也是一時氣話。”

她一邊說，一邊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廢物，還不快滾，賴在這裏丟人現眼嗎？”

我甩開她的手。

抬頭，直視著江馳憤怒的眼睛。

“教練，你確定要趕我走？”我的聲音很平靜。

江馳被我的平靜刺激到了。

“怎麼？你還想賴著不走？我告訴你，今天耶穌來了也留不住你！我說的！”

“好。”

我點點頭，一個字都沒多說，轉身就朝辦公室走去。

我要去辦退學手續。

江馳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幹脆。

林瀟瀟臉上則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勝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