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給心理治療師老公江淮川6年。
我那設計珠寶的手替他洗衣做飯,任勞任怨做他的賢惠妻子。
直到他在婚後的第6年,卻瘋狂愛上了他重度抑鬱的病患裴夏。
小姑娘極度脆弱,喜歡粘著他,讓他生出了許多保護欲。
為治好她,他幹脆與我分居和她住一起,在她身邊貼身守護。
直到我碰見了抽屜裏的離婚協議書,我紅著眼去質問,卻隻換來他一句風輕雲淡的回答。
“夏夏懷了我的孩子,她心理脆弱,我不能辜負她,隻能委屈你了。”
我氣不過,去逼裴夏打掉孩子。
可第二日,父親病情突然嚴重,能救他的醫生卻避之不及。
身為醫院繼承人的江淮川冷漠的聲音響起。
“我放在心肝上的人憑什麼被你欺負,這個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我哭著跪地朝他磕頭求他救人,可等來的確是父親的心電圖變成一道直線。
我心灰意冷,跳樓自殺。
再睜眼時,我回到了發現離婚協議那天。
這次,我沒有去質問,連忙定了出國的機票。
這輩子,我不會重蹈覆轍,隻想帶著父親逃離這裏。
1
“裴夏小姐的孕檢報告單上顯示,她肚子裏的孩子剛滿四周。”
我回神,緊握著拳頭,死前那粉身碎骨的痛意似乎還在我身體裏上躥下跳。
若是沒猜錯,裴夏懷孕那天,是7月8號。
那天我因冒雨給他送飯受寒發了高燒,我強撐著身子給他打電話希望他來照顧我。
可卻隻聽見他冷淡摻雜絲不耐煩的聲音。
“我工作很忙,自己打車去醫院,這種小事還要麻煩我嗎?”
那天我還沒來的急打車就燒暈了過去,還是好心鄰居發現不對,將我及時送到了醫院。
我緊咬下唇,心臟處一陣鈍痛。
我早該想到的,能讓江淮川不顧我性命的,也隻有裴夏了。
剛走了出去,就碰見了江淮川和裴夏。
上一世我當場碰見江淮川帶著裴夏產檢,忍不住就要上前質問。
裴夏受到驚嚇,江淮川當眾踹我肚子,我子宮受損,再也無法懷孕。
想到這,我躲在牆的後麵。
裴夏被江淮川養的很好,看樣子不像是個抑鬱患者。
江淮川小心翼翼的將她摟在懷裏,那溫柔的眼神看著令人刺眼。
少女聲音中似乎帶著天真,嘟著嘴抱怨。
“江哥,我們都有孩子了,你什麼時候和姐姐離婚啊,”
她微頓,眼眶淚花打轉,惹人憐惜。
“你是不是就沒打算和我結婚。”
江淮川微愣,隨即輕柔的擦去她眼淚,溫聲誘哄道。
“夏夏,我發誓,我喜歡的人隻有你,我很快就會和她離婚,不會讓你久等的。”
他的話在我耳邊無限環繞,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的生疼。
裴夏才是他心愛的人,那我是什麼,一個被他耍的團團轉的傻子嗎?
可之前他跪地像我求婚時,他看我的眼神裏分明藏著對我的愛意。
我生病他冒雨帶我去醫院。
僅僅一句我想吃蛋糕,他跑遍全城去給我買。
我一直以為他愛我,所以甘願放棄一切做好他的賢惠妻子。
如今,就算我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
他那先前隻屬於我的愛意已經轉移到裴夏身上。
在他心裏,僅僅認識半年的裴夏已經遠超為他付出6年的妻子。
想到這,我心如刀絞,用力地按住胸口,大口喘著氣。
看著那親昵的背影,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像個跳梁小醜狼狽的逃離了這裏。
心中有一個想法卻也變得逐漸堅定。
2
我幾乎沒有猶豫,打車去了一座寺廟。
聽到我要將掛在姻緣樹上許久的姻緣帶解開,寺裏的僧人罕見的歎了口氣。
“按照本寺的說法,姻緣帶解開,你們之間的緣分就徹底斷了,這位施主,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主持口中的惋惜我是能聽出來的。
能掛在這顆樹上的姻緣帶,都是戀人攜手曆經千般磨難,愛意感動了上天。
當初我和江淮川,也是一起攙扶著爬了9999階梯,耗費3天3夜才求來一條姻緣帶。
我抬頭,在萬千條紅色中我一下鎖定了其中一條。
6年裏,它似乎也遭受了歲月的摧殘,早已變的破敗不堪。
就如同我和江淮川的婚姻,早已千瘡百孔。
絲帶隨風而起,隱約露出令人諷刺的字眼。
“我朝天地起誓,我江淮川此生隻愛陳曦一人,我要一輩子與她在一起。”
我們在這顆姻緣樹下深情擁吻,許下終身。
他說,“陳曦,我隻愛你一人,不要離開我。”
因為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我從沒對他產生過懷疑。
可我真的沒想過,這對我說過的話有一天他會和其他人說起。
我麵色恢複平靜,朝僧人笑了笑。
“摘了吧,他已經不愛我了。”
看著絲帶被僧人摘下燒成了灰燼,我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裏。
給父親聯係的國外頂尖醫療團隊有了消息,聽到父親有救的消息,我心中的大石頭也放心落了下來。
上輩子我將全部希望都托付給江淮川,可換來的結果卻是父親被害死。
如今我不會重蹈覆轍,所有的命運都需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靠其他人是不可能的。
在他藏在櫃子裏的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後,便定了3天後去英國的機票。
等做完這些,我的心裏莫名的輕鬆下來。
原來放下一個人,其實也沒我想像的那麼難。
下一秒,江淮川給我打了電話,我愣了片刻,還是接了過去。
電話那頭,他平日冷淡的聲音如今似乎多了幾分溫柔。
“夏夏的病情好了許多,我打算帶她去慶祝慶祝,你也過來吧,多個人熱鬧她會很開心。”
我愣了愣,沒有回複。
他因工作繁忙,從來沒帶我去外麵慶祝過。
就連上次結婚紀念日,我隻是像向他提了一句想和他出去吃飯,就被他不耐煩的打斷。
從那天後,我就再也沒和他提起過出去玩這件事。
可如今,不過隻是裴夏病情好了點了而已,就讓他大費周章主動提出吃飯。
按照他給的定位到了餐廳,我才意識這是個情侶餐廳。
江淮川和裴夏麵對麵坐著,已經沒有第三個位置,我隻好拘謹的站在一旁。
江淮川察覺到了異常,找服務員搬來了凳子。
我剛坐下,裴夏挑了挑眉朝我挑釁,可語氣卻帶著愧疚。
“對不起姐姐,是我沒顧及到姐姐的感受,你要不坐我這裏吧,我到哪都無所謂的。”
話語剛落,裴夏就要起身,卻被江淮川按了下去。
“今天是專門為你慶祝,除了你沒人有資格坐這,放心,她不會在意的。”
裴夏羞怯的坐下,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
“那就隻能委屈姐姐了。”
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我諷刺的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江淮川貼心的給她夾菜,聊著共同的話題,像是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
在偌大的情侶餐廳裏,我就如同老鼠般偷窺他們之間的愛情。
突然,餐廳煙霧警報器發出急切的警報聲。
同時,濃烈的黑煙布滿了整個餐廳,瞬間,所有人都焦急的往出跑。
裴夏麵色慘白,嚇的直往江淮川懷裏鑽。
江淮川將她護在身下,摟著她往外跑,我被他徹徹底底忘記了。
我忍著眉眼酸澀,捂著口鼻跟在他的身後。
逃跑間,我被身後的人絆了一下摔到地上,腳腕處的傳來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出了冷汗。
濃烈的黑煙嗆入鼻尖,我用盡最大的力氣向前麵的江淮川求救。
看到前方身影停下,我的心臟瘋狂跳動。
可下一秒,裴夏咳嗽了一聲。
江淮川眼中的掙紮徹底消失,再也沒看我一眼,抱著裴夏離開了這裏。
我沒想到,為了裴夏,他竟連我的生命都不顧了。
我如同墜入冰窟,放棄了掙紮。
濃烈的黑煙嗆的我快要窒息,在絕望中,我暈死了過去。
3
再睜眼時,我已經住進了醫院。
江淮川守在我的病床旁,看樣子在處理著其他的公務。
見他這樣,我忍不住愣了一秒。
往年就算我生病住院他都不會來陪,如今卻破天荒的來陪我了。
我起身剛想動一下,就被江淮川攔住。
他再開口時,語氣中似乎帶了不絲覺察的擔憂。
“別動了,醫生說你得好好修養。”
我微愣,看向他眼底閃過的擔憂,諷刺的勾了勾嘴角,忍不住開口質問。
“那會我想你求救,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江淮川微愣,連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閃,語氣似乎更軟了幾分。
“當時情況特殊,你和夏夏不一樣,我怕她因為這心裏落下陰影,病情更加嚴重,況且,你不也沒啥事了嗎?”
聽著他平淡無波的聲音,我藏在袖口裏的手緊握成拳,強忍著眼淚不要掉下來。
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沒啥事,那也隻是因為我幸運而已。
本已經麻木的心看到他眼底的冷漠時還是被刺的生疼。
明明之前,我僅僅隻是被劃破了一個小口子,他就心疼的哭了一夜。
他說的這些,歸根到底隻是覺得裴夏比我更重要而已。
況且,裴夏還懷了他的孩子。
看他這樣,我突然有些無力,脫口而出的話卻被我硬生生堵住。
“我還要休息,你沒啥事就先離開吧。”
他眉頭緊皺。
“我一會自會離開,不過走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夏夏因為驚險過渡,病情又嚴重了許多,哭著鬧著要找我,所以我想讓她把搬到咋們屋裏住幾天,反正你也是要住院,就先讓夏夏住一下吧。”
我微頓,渾身冰涼。
那房子是我們親手設計的婚房,可如今他卻讓另外一人住了進來。
但也無所謂了,她要住便住吧,遲早都是她的。
我識趣的閉上了嘴,點了點頭。
江淮川似乎很滿意我的乖巧,破天荒在我額上落下一吻就走了。
而裴夏的社交賬號,也異常的活躍了起來。
一條裏,她穿著我的拖鞋,我曾經熬夜給江淮川織的手套被她踩的麵目全非。
配文是“江哥哥不喜歡這幅手套,非要讓我重新給他織個。”
還有一條,她躺在我和江淮川的床上,江淮川低頭給她洗著腳。
配文是,“江哥哥嫌我太辛苦,非要給我洗腳。”
最後一條是她的孕檢報告單。
“我已經有身孕了,有些不要臉的賤人還是盡早離開吧。”
就這一條,我確定了裴夏是專門給我看的。
她在向我耀武揚威,在逼我識趣盡早離開。
我心中依舊平靜,隻是給她點了一個讚。
就算不用她說,我也盡早遠離他們。
上輩子我付出的代價太慘痛,我真的不敢在賭了。
4
次日,我正要去看望父親並替他辦理出院。
江淮川卻突然闖進來,不由分說甩了我一巴掌。
“你為什麼要將夏夏的病情告訴她工作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她丟了工作,現在鬧著要自殺。”
我反應過來,捂著發紅的臉,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嗓音有些顫抖。
“我沒有做這些事情。”
可我的解釋過於蒼白,江淮川顯然不信,隻是拽著我的頭發將我往家裏拖。
家門口圍了一群警察,但樣子都對裏麵的情景束手無措。
江淮川拽著我的頭發闖了進去。
直到他看見站在窗戶上半個身子都已經出去的裴夏時,身體都快要站不穩了。
他雙眼通紅,語氣小心的像是在守護一個易碎的寶貝。
“夏夏,我把傷害你的人帶過來了,你快下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裴夏麵色慘白,沒有聽他的話,隻是看了我一眼,聲音中帶著慘然。
“姐姐,我不知道我究竟惹到你哪裏了,你竟要把我得病之事告知我的同事,不止害我沒了工作,還讓我回想起先前的痛苦。”
“在江哥哥身邊久了,我本以為得到了救贖,本想好好生活,可全被你打斷了,這樣的生活糟糕透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她身子就要往後倒,江淮川徹底失態,連嗓音中都帶著止不住的顫抖。
“不要夏夏,都是她的錯,我讓她向你道歉好不好,不要衝動。”
話剛說完,他就拽著我的衣領摔倒地上。
“你個瘋子,快向夏夏道歉啊。”
因為動作過大,我的額頭撞到了桌角,頭上劇烈的疼痛傳來。
我摸了摸頭上的血,看著臉色陰沉的江淮川,心中像是被冷不丁刺了一刀。
我將血擦到衣服上,緊咬著下唇,依舊執拗的看他。
“江淮川,真不是我做的。”
許是看我態度堅決,也或許是看我額頭上的鮮血,江淮川微怔,眼神中帶著遲疑。
可下一秒,裴夏一隻腳就跨出窗外,聲音中帶著崩潰。
“對,不是你做的,也不是你的錯,是我罪有應得,就不該生活在這個世界。”
旁觀的眾人見此,紛紛說道。
“要我看,就是這個小賤人做的事情,她這張臉,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小姑娘都成這樣了,還死不承認,真是心思歹毒。”
“等到後麵,一定要曝光她,這樣的人,讓她坐牢都便宜她了。”
話落,江淮川遲疑的眼神被憤怒所取代,猛地踹了我一腳。
背後傳來一陣痛意,可江淮川看也沒看我一眼,對裴夏的聲音確實越來越溫柔。
“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下來好不好?”
裴夏依舊沒有動。
“不行,我不解氣,你把她的臉劃破,讓她終身見不了人,我就下去。”
看著裴夏眼底的挑釁,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明顯遲疑的江淮川。
“江淮川,你不會這麼做對吧。”
可我卻隻能看見他一步步朝我走來,眼裏被冰冷徹底取代。
“你現在這個樣子,全是你罪有應得。”
臉上的痛意傳來,我疼的叫了一聲。
可江淮川再也沒看我一眼,在警察的協助下焦急的抱走了裴夏。
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背影,我的身體越來越冷,強撐著站起身,去了機場。
江淮川,我終於要離開你了。
希望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