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淑婉靜靜地看著他們二人,不發一言。
經曆了包廂的事情,她已經沒有任何解釋的力氣。
“顧先生不是要去給趙小姐看病麼?”
“現在還耽誤什麼?”
顧先生?
不知為何,顧一野聽到江淑婉這麼叫他,心裏驀然一空。
他強行壓下那種空嘮嘮的不適感,看著江淑婉手上的留置針,眉頭一皺:
“你身體不舒服?哪裏的問題?”
江淑婉嘲諷一笑,“隻是著涼了,沒什麼事情,謝謝關心。”
顧一野被江淑婉的冷淡再次刺傷,開始口不擇言:
“江淑婉,你有必要這麼夾槍帶棒麼?”
江淑婉艱難地翻過身。
換做以前,她肯定會忍著顧一野,可現在她無比清晰的感覺到生命的流失。
她累了,已經沒有力氣了。
顧一野攥緊拳頭,忍住想上前將麵前的人翻過來的衝動。
趙茵茵突然抬手擦拭眼淚:
“一野,肯定是淑婉姐不想見咱們,還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算了,等我好了,再來給淑婉姐賠禮道歉。”
顧一野胸口一窒:“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偷了你的戒指死不承認,還拒不道歉。”
“別管她,讓她自生自滅才好。”
說著推著輪椅徑自離開,再沒有看過江淑婉一眼。
砰的一聲,門關了。
江淑婉的眼淚才落了下來。
多虧了蘇言之和幾個熱心的護士照顧,最近江淑婉的情況好轉了不少。
偶爾被護士帶著,也會去樓下的花園裏走一走。
蘇言之看到江淑婉這樣很是欣慰。
終於馬上要出院了,江淑婉特意從網上買了禮物給他們。
卻被顧一野一把拉到了獻血室。
“快,茵茵現在要做手術,需要輸血。”
“你們血型一樣,”
顧一野的話語裏帶著不容拒絕的冷硬,仿佛江淑婉隻是一個可以隨意支配的供血工具。
江淑婉的身體還虛弱著,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嘴唇顫抖著,想要開口拒絕,可看到顧一野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我......我身體還沒恢複。”
江淑婉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帶著一絲祈求。
顧一野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少廢話,茵茵等不及了。不過就是抽點血,又不會要了你的命。”
說著,不管江淑婉的抗拒和拒絕,強行讓工作人員將針頭紮進江淑婉身體裏。
一包,兩包......
江淑婉的身體也隻是回光返照,很快,她就感覺一陣陣眩暈。
她想求救,讓顧一野停下。
可顧一野一門心思的盯著血袋,對江淑婉的求救充耳不聞。
血袋鼓了又換新的,好像沒完沒了。
江淑婉很想說,自己的血液沒法用,可嗓子幹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夠了麼?我要茵茵的手術萬無一失。”
護士看到江淑婉的臉色實在很差,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夠了,顧先生,我們這裏講究自願獻血,而且每個人輸的血不能超過一千五百毫升。”
“請您不要違反規定!”
顧一野眼神緊緊盯著護士,“你在教我做事?”
護士雖然很緊張,還是堅持將江淑婉護在身後,冷靜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血量真的夠了,而且這位小姐的臉色真的很差。”
“您不要為難我。”
顧一野下巴緊繃,掃了一眼護士胸前的銘牌,還想再說什麼。
此時手術室出來了醫生,“病人家屬在哪?”。
他顧不得其他,連忙追了上去。
“醫生,我是家屬,我愛人怎麼樣?”
醫生看了看手裏的病例單,“闌尾炎發現的很及時,沒什麼大礙,這段時間注意飲食。”
“精心調養,很快就能康複出院了。”
顧一野鬆了一口氣,看向江淑婉和護士的眼神也沒有那麼恐怖。
“這次茵茵沒事,放過你們。”
護士咬緊嘴唇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出口。
等顧一野走了,扶著江淑婉到病房裏。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答應給他輸血了。”
江淑婉點點頭,“謝謝你。”
護士有些遲疑:“他是你什麼人,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跟我們說。”
江淑婉聲音淡淡的:“他是我丈夫,我們.....”
她沒有說完,護士已經明白了情況。
“哎,有啥需要幫忙的就摁鈴。”
江淑婉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砰的一聲,門被踹開。
顧一野的聲音冷漠又怨恨。
“江淑婉,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