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片的積雪從山腰剝落,裹挾著石塊以極快的速度墜落。
兩人來不及做停留,連忙向前麵滑去。
眼見雪團的距離越來越近,顧禦城拉過顧晚棠,找到一塊巨石做掩護。
紛紛揚揚的雪自身後衝出,鋪滿整片天,生死關頭間,他將她死死護在懷裏。
世界隻剩下一片雪白。
身上的疼痛感扯著顧晚棠的神經,她蘇醒過來,手臂每動一下都宛如刀割,現在她卻顧不上這些,強忍著痛,連忙去查看顧禦城的狀態。
顧禦城已經昏迷,好在還有一絲氣息。她拍開他身上混著血的紅雪,清理掉兩人身上的碎石。
通訊設備已經完全遺失,天色也開始一點點暗下去,暮色中,兩人隻能被動地等待救援。
徹骨的寒意襲來,顧晚棠顫抖地抱住顧禦城,卻發現他的體溫燙得不正常。
顧禦城發燒了!
顧晚棠急得直掉眼淚,隻能一邊幫他的傷口止血,一邊祈求救援快點到。
夜幕徹底降臨,顧晚棠冷得貼在顧禦城的脖頸間,卻聽到他微弱地喊著什麼。
“軟......軟軟......”
聽清楚的刹那間,顧晚棠的手下意識鬆開,整個人宛如冰雕,身體的體溫降到了冰點。
昏迷時,他竟然還想著蘇軟軟!
顧晚棠整個身體顫抖起來,呼入的寒氣像是泛著冷光的冰錐,直直刺入心臟。
“顧禦城,那我算什麼?”她紅著眼睛,聲音哽咽,淚水自臉頰滑落,很快化為冰珠,“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回應她的隻有呼嘯不止的山風。
等到半夜時,救援隊終於找到了兩人,將他們送往醫院。
經過救治,兩人終於轉危為安,留在醫院住院治療。
靜悄悄的病房裏,顧晚棠被一陣壓低了聲音的對話聲吵醒。
是隔壁病房的顧禦城。
還有......蘇軟軟。
“禦城哥,聽說這次可是顧晚棠寸步不離救了你,她這麼拚命護著你,你不會因此喜歡上她吧?”
顧禦城的聲音低沉而愉悅,“吃醋了?軟軟,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喜歡的人隻有你一個。”
“顧晚棠之所以願意用命護著我,守著我,不過是奢求我醒後能念著她的好,以後更加離不開她罷了。”
“她絕對想不到,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動過心,更沒有喜歡過她半分。”
“好了軟軟......”
即便受傷嚴重,顧禦城依舊耐著性子哄著蘇軟軟。
“哼,這還差不多。”蘇軟軟輕哼著,終於被哄好。
“小醋包......”
聽著兩人的打情罵俏,顧晚棠的心像是被一根藤蔓死死纏住,慢慢收緊,緊到快要不能呼吸,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沉重的悶痛。
“看,這是什麼?”
顧禦城拿出一條鑽石項鏈,放在蘇軟軟眼前。
“這是什麼?”
蘇軟軟認不得項鏈,拿在手裏端詳,撇撇嘴,滿臉嫌棄,“這上麵的鑽石都好老了,早就過時了......”
聽到兩人提到項鏈,顧晚棠後知後覺地朝自己脖子間摸去。
空蕩蕩。
原來戴了十幾年的項鏈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翼而飛。
顧晚棠連忙掀開被子尋找。
“這是顧晚棠一直帶著的項鏈,我想應該是她親生父母留下來的東西。你戴著它,信服力會更高。”
“我之所以帶顧晚棠去滑雪,為的就是這個。”
聽到這話,顧晚棠在病床上翻找的動作停下,渾身不可遏製地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