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家府邸上空那彙聚的烏雲，來得快，去得也快。

莫家議事大殿。

家主莫天問端坐於主位，麵色沉凝。

“方才的異象，想必各位都感受到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莫天問低沉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

一位長老率先站了出來，拱手道：“家主，此等天地異象絕非尋常，依老夫之見，必是有絕世寶物或罕見體質出世，才引得天道共鳴！”

大長老莫不風輕咳一聲，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寶物之說，可能性不大。”

莫不風緩緩開口，“異象源頭就在我莫家府邸範圍之內，若真有寶物，為何我等毫無察覺？”

“排除寶物的可能性，那天地異象，絕對是某種罕見的無上體質誕生所致！”

“大長老所言極是！”

“隻是......那異象所籠罩之地，似乎是來自莫成那廢......那孩子所在的別院方向啊。”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莫成？

他也能引動天地異象？

“胡鬧！”

莫不風猛地一拍扶手，厲聲喝道，直接打斷了那名長老的話。

“你腦子糊塗了不成？荒厄聖體乃天道枷鎖，絕無修煉的可能！此事怎麼可能與他有關！”

莫不風思索了片刻，麵露狂喜之色。

“不是莫成！而是祁家的天之驕女，祁璐瑤！”

“昨夜，正是莫成與祁璐瑤的洞房花燭夜！”

“莫成雖是廢物，但他終究是我莫家嫡長子，血脈純正！祁璐瑤更是天資卓越！”

“二人結合，說不定昨夜一次，就讓祁璐瑤懷上了身孕！”

“而這個孩子，繼承了二人的優點，摒棄了荒厄聖體的缺陷，乃是萬古罕見的......神子！”

神子！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所有人耳邊炸響。

若真有神子誕生，那便意味著莫家將來，有可能誕生一位俯瞰整個風鳴大陸的至強者！

“快！此事重大，絕不可怠慢！”

莫不風激動得滿臉通紅，立即說道：“立刻帶上家族最好的醫者，隨老夫去為祁家侄女診脈！若是神子降世，我莫家......當興！”

......

與此同時，祁璐瑤所在的庭院。

她剛剛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素雅的長裙。

正準備去向前來觀禮的父親，也就是莫家家主莫天問請安。

而清晨那場驚天動地的異象，她同樣感受得真真切切。

那股威壓，讓她這位天之驕女都感到心悸。

她站在庭院中，抬頭望著異象消失的方向，那正是她和莫成所在的婚房位置。

祁璐瑤秀眉微蹙，一個荒唐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難道......是莫成？

不，不可能。

莫成是荒厄聖體，這是整個大陸人盡皆知的事情。

一個連天地靈氣都無法感應的廢物，怎麼可能引動如此恐怖的天地異象？

或許隻是一個巧合。

就在這時，莫天問正好來到庭院，祁璐瑤收斂心神，上前盈盈一拜。

“璐瑤見過父親。”

“起來吧。”莫天問點了點頭。

他正想說些什麼，院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長老莫不風帶著幾位家族長老和一名老醫者，行色匆匆地闖了進來。

“家主！”

莫不風見到莫天問，連忙拱手，接著目光灼灼地看向祁璐瑤，將自己的猜測飛快地解釋了一遍。

聽完大長老的話，祁璐瑤那張清麗脫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錯愕與羞惱。

神子？

就憑莫成那個廢物？

她心中冷笑，隻覺得荒謬至極。

但莫天問和莫不風都在場，她不好發作，隻能任由那名老醫者上前，為自己診脈。

老醫者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指，搭在祁璐瑤皓白的手腕上，閉目凝神。

大殿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片刻之後，老醫者睜開眼睛，對著莫天問和莫不風搖了搖頭，老實說道：“回家主，大長老，少夫人脈象平穩，並無任何身孕的跡象。”

此言一出，莫不風臉上的狂喜之色瞬間凝固。

“怎麼會......怎麼會沒有？”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自語道。

其他長老也是一臉的失望。

莫天問身為莫家家主，雖然也感到失望，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異象的源頭必須搞清楚，但絕不能讓家族因此陷入混亂。

至於莫成......

他那個兒子，不能修煉，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此事絕對與莫成無關。

“好了！”

莫天問沉聲喝道，“天地異象，並非全都是神體誕生，或許隻是某些奇異現象，沒什麼大不了的！此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他揮了揮手，遣散了眾人。

大長老莫不風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家主說得有理，隻能歎了口氣，帶著眾人離開了。

待眾人走後，莫天問負手而立，望著莫成別院的方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沉默良久，他終究還是邁開腳步，親自去了莫成的房間。

......

此時的莫成，剛剛結束了厄變聖體的改造，正泡在婢女準備好的浴桶裏，舒緩著身體。

祁璐瑤的貼身婢女夕月，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沐浴。

熱水蒸騰，霧氣繚繞。

夕月低著頭，臉頰緋紅，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著浴桶中的男人。

“姑爺的身材真好！”夕月在心裏忍不住感歎道。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莫天問沉著臉走了進來。

“老爺......”夕月嚇了一跳，連忙行禮。

“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莫成說！”莫天問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是。”夕月不敢多言，點了點頭，紅著臉快步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房間裏，隻剩下父子二人。

莫天問一步步走到浴桶前，居高臨下地直視著自己的兒子。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同鷹隼一般銳利，仿佛要將莫成從裏到外看個通透，想要探查出莫成身上是否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釋放出自己的神識，仔仔細細地在莫成體內掃過一遍又一遍。

然而，結果讓他失望透頂。

莫成的體內，依舊是死水一潭，經脈堵塞，丹田空空如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力量波動。

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那股不祥的荒厄之氣，依舊盤踞在他體內，隔絕了所有天地靈氣。

“廢物！”

莫天問在心中暗罵一聲，收回了神識，臉上最後的一絲期望也消失殆盡。

看來，那場天地異象，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自己的這個兒子，爛泥扶不上牆，終究隻是一個聯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