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語話音落下,江寒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而後平靜的看向葉初語。
“葉小姐的意思,我最好是死在北疆戰場上嗎?”
“不然呢?”
葉初語非但沒有感到自己的話語哪裏不對,甚至還自我感覺良好了起來。
“平津候府乃是武將之家,平津候更是軍功封侯,可你本身就是個廢物,文不成武不就。”
“北疆戰場戰況激烈,狼族更是凶殘,你能活著回來,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為你白白送命!”
“為了你這個廢物死了那麼多將士,你活著就是一種恥辱!”
葉初語絲毫不掩飾她對江寒的厭惡,語氣越來越惡劣。
隻是,聽到這話的江寒,神色平靜,臉上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緩緩開口道:“隻有這些嗎?”
聽到這話,葉初語一愣,有些驚愕的看向江寒。
在他印象中,江寒一直一來的形象便是懦弱無能,一無所成,可如今江寒所表現出來的沉穩,令她摸不著頭腦。
當然,她之所以說這些,當然不是為了諷刺江寒。
她是當朝戶部尚書之女,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那些北疆戰死的兵士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隻不過是借這些人讓自己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江寒罷了。
退婚,這才是她剛才嘲諷江寒,戲謔江寒的最終目的。
江寒,繼承不了平津候爵。
沒有了侯爵,江寒身份地位不過是空占著平津候兒子的身份罷了,憑借其文不成武不就得模樣,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大出息。
自己堂堂戶部尚書之女,尤其是她父親正值壯年,未來極有可能成為的尚書。
尚書之女,跟毫無成就的江寒成婚,她,甚至連帶著葉家怕是直接成大乾的笑話。
原本他想要言語嘲諷江寒,最好是能逼得江寒動手,這樣他就能站在道德高地,理所當然的退婚。
隻是,她沒料到,江寒麵對她的譏諷竟然如此平靜,這不由讓他感覺自己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不過,即便不能站在道德高地上和江寒退婚,今日她這婚也得退。
“若是隻有這些的話,那就不需多言了。”
“以後還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擔!”
江寒淡淡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自小便體會人情冷暖,加上前世的見識,她如何能不知道眼前的葉初語打的什麼算盤。
和葉初語的婚約,他並未放在心上,無論是前世倡導的自由戀愛觀念,還是這一世他和葉初語的交際,都可以說是毫無情感所言。
但葉初語這手段方式未免有些太過下作卑劣。
“我葉初語未來的夫君,必須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嫁給你這種渣滓。”
“我要和你退婚!”
葉初語惱怒的看著江寒道。
聽到這話,江寒搖搖頭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為婚。”
“當然,若是你想不孝的話,我自是願意!”
“你......”
聽到這話,葉初語愣住了,大乾皇朝孝道乃是立國之根本,這個時代,一旦打上不孝的標簽,別管你是皇室貴胄,還是下九流,都會被人唾棄。
尤其是她爹還是上升期,一旦自己女兒不孝的名聲傳出去,勢必會影響他爹的仕途。
“你......”
一瞬間,葉初語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也就在此時,自府中,一身粗布衣服,須發黑白,但看十分精神的老者走了出來。
“江寒,為何還不進去,難道還需要我來請你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宏傑,太子少傅,門生故吏,遍布朝野。
當然,這隻是其朝堂身份,除此之外,陳夫子還擅劍,一手劍法,縱橫江湖,江湖稱其君子劍。
江寒之所以能與其結識,便是因為此次北疆之戰,這位便是主將之一。
除此之外,陳太傅更是一眼看出了江寒的天生武脈,在功法修習和資源上沒少給他幫助!
“陳老說笑了,有些雜事,有所耽擱!”
見到陳宏傑,江寒拱手道。
聽到這話,陳宏傑點點頭,而後他的目光聚集到了旁邊的葉初語身上。
“嗯?”
“初語,你為何還沒有走?我不是已經答應你點將台之事了?”
隻是,話音剛落,下一刻他恍然大悟,而後有些欣慰的看向兩人。
“北疆五年征戰,我當真是忙糊塗了。”
“你們夫妻小兩口,五年未見麵,確實該好好聚聚!”
平津候之子,戶部侍郎之女,江寒和葉初語指腹為婚一事,不說人盡皆知,但是朝野之中並不算稀罕事。
聽到這話,江寒沒說什麼,今日他來尋找陳宏傑,是為了軍功一事,葉初語的事不過是個插曲而已,並未放在心上。
隻是,旁邊的葉初語卻是直接炸了毛。
“陳伯,我和她才不是小夫妻呢?”
“我就算這輩子嫁不出去,也絕對不可能嫁給他!”
葉初語不屑的看了江寒一眼,衝著陳宏傑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陳宏傑聽到這話後,不由看向一旁江寒:“你怎麼惹著她了?”
“需不需要我給你一些時間......”
陳宏傑話還沒有說完,江寒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連忙道:“不需要,她不過想和我退婚而已!”
“退婚?”
聽到這話,一瞬間,陳宏傑有些詫異的看向葉初語,不明白為何葉初語要和江寒退婚。
“陳伯,我才不願意嫁給這麼一個一事無成,窩囊至極的男人。”
“我未來的夫君,需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可能是江寒!”
葉初語再度道。
“一事無成,窩囊至極?”
聽到這話的陳宏傑,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葉初語,怎麼想,這兩個成語都和江寒一點邊都扯不上吧。
可下一刻,他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眼中釋放出一抹精光。
“江寒,初語想要和你退婚,你的意思呢?”
“隨便!”
江寒無所謂的道。
剛才他故意用不孝的借口不退婚,純粹是作弄葉初語,他們兩個之間的婚事,他本來就沒放在心上。
“這婚退得好啊!”
就在此時,陳宏傑猛然說道,而後他看向江寒再度。
“這樣,今天在我家裏吃晚飯吧,我女兒今日要從儒學宮回來,你們可以接觸一下!”
夷氣息。
“江寒,你,你沒有死在北疆戰場上,竟然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