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愣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想象力還挺豐富。”
他把水瓶硬塞進我手裏,笑得漫不經心。
“我這不就是請你來體驗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
“別整天在國外喝那些洋墨水,都忘了自個兒根在哪兒了。”
我擰開瓶蓋,小口抿著水,腦子飛速轉著。
水還沒咽下去,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
“琛哥!”
我抬眼,看見那個白大褂女孩從一輛越野車後麵跑過來,手裏誇張地舉著一頂遮陽帽。
她完全無視我,徑直衝到顧易琛身邊,一下貼到他胳膊上。
“太陽這麼毒,你怎麼也不戴個帽子呀?曬傷了怎麼辦?”
她嬌嗔著,踮起腳就要把帽子往顧易琛頭上扣。
顧易琛彎腰低下頭,主動配合。
女孩轉向我,笑容挑釁又輕蔑。
“喲,醒啦?身子骨比我想象的硬朗點嘛,還以為你得睡到晚上呢。”
她上下打量著我。
“怎麼樣,吐魯番的風沙招待得還周到嗎?”
我擰好瓶蓋,沒理她,看向顧易琛,唇角彎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顧少,難為你這趟旅遊還配了個隨身解說?服務挺到位啊。就是這解說員業務不太熟練,還有點吵。”
“不過,你沒收了我手機,算幾個意思?”
女孩的臉瞬間漲紅:“你說誰吵?”
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塵,動作不緊不慢。
“誰接話就說誰。”
顧易琛拽過我胳膊,給我戴上一個手環,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你手機我給你保管著,你專心欣賞一下美麗風景就行。”
“你有什麼事,對著手環說話就行。”
“悠悠是醫學生,真出了事她會照看你,你最好對她客氣點!”
“陸大小姐,遊戲開始了。”
“四條路線,闖過去了,顧家大門為你敞開。”
“要是闖不過去......”
他頓了頓,笑容戲謔。
“你就回去說陸家孬種,要悔婚,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我死死盯著眼前這個明顯準備往死裏整我的男人。
慢慢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土,走到他麵前,仰頭迎上他戲謔的目光。
“行,顧易琛。”
“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隻希望到最後,你別哭得太難看。”
顧易琛誇張地笑出聲,隨後帶著林悠悠和保鏢,坐上了直升機。
我趁他們不注意時,摘下我哥送我的定位項鏈,快速給家裏發出求救消息。
顧易琛,你等著。
我沿著幹涸的河床,艱難前行了將近一小時。
太陽西沉得很快,溫度逐漸變冷。
我必須盡快找到可靠的水源,或者當地居民住所。
就在我試圖攀上一處較高的岩壁觀察四周時,腳下鬆動的碎石突然坍塌。
我重心一失,整個人猛地向下滑去,尖銳的石塊瞬間劃破了掌心,火辣辣的疼。
我倒吸一口涼氣,癱坐在碎石堆裏,冷汗瞬間浸濕後背。
我試著動了動腳踝,鑽心的疼立刻讓我齜牙咧嘴。
就連腳也扭傷了。
完了。
我對著手環,嘶吼出聲:“顧易琛!”
“我腳扭傷了,手劃破了,你立刻派人送我回去!”
對麵沉默幾秒,然後笑出聲:“陸大小姐,這才哪到哪?遊戲剛開始就喊停,多掃興。”
我死死按著劃破的手心,朝著手環大喊:
“我真的,動不了了,會死的顧易琛!”
“放心吧,定位看著呢,真快死了會給你收屍的。”
我猛地提高聲音,咒罵出聲:“你混蛋!”
顧易琛頓了頓,語氣冰冷。
“陸昭,就算你現在爬回來,跪在地上求我,這婚,我也退定了。我們顧家,可不要你這種沒用的廢物。”
“好好享受你的戈壁之旅吧,但願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你還能喘氣。”
話音未落,通訊被單方麵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