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月,這是大夥兒湊的學費,你拿著!”
“還有嬸子家攢的雞蛋,給你裝起來.”
“俺家現烙的餅,路上吃別餓著......”
村口的老槐樹下,鄉親們把零零碎碎的東西往我懷裏塞。
我低頭看著這些皺巴巴的零錢和土特產,眼眶不由得陣陣發熱。
前世,這筆錢給了姐姐,換來的卻是全村人的血與淚。
這一世,我緊緊攥著錢,對著鄉親們深深鞠躬:
“我一定會回來的,帶大家一起過上好日子!”
車窗外的田野漸漸遠去,我回頭望去,還能看見村口那群熟悉的身影。
也在這一刻,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於是在大學裏,我像瘋了一樣學習。
別人逛街,我在圖書館啃《農業病蟲害防治》。
別人談戀愛,我在實驗室研究土壤改良。
別人放假回家,我在城裏打工賺生活費。
獎學金拿了一次又一次,教授拍著我的肩膀說:“林小月,你是我帶過最拚的學生。”
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當然要拚,也隻能拚到底。
我肩上扛著的,不隻是一張文憑,還有全村人的希望,和我前世的血債。
為了省路費,在這期間我隻回過一次家。
每次通電話,爺爺總是笑嗬嗬的:“小月啊,好好學,別惦記家裏。”
直到大三那年,電話那頭變成了村長的聲音:“小月,你爺爺......走了。”
當我連夜趕回村裏時,靈堂已經搭好了。
爺爺躺在棺材裏,麵容安詳,像是睡著了。
我跪在靈前,眼淚砸在地上,恨自己來晚了一步。
“喲,大學生回來了?”
一道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擦幹眼淚,回頭看去,是林小梅站在門口。
她胖了,燙著土氣的卷發,懷裏抱著個流鼻涕的女娃,身邊還跟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儼然一個俗氣的農村婦女形象,和前世那個光鮮亮麗的城裏人判若兩人。
我沒說話,默默給爺爺上香。
她上下打量我,撇撇嘴,很是不屑:
“在城裏混了幾年,也沒見你穿得多金貴啊?”
“學農有什麼用?讀完大學還要當農民啊?笑死人了!”
我看著她牙縫裏卡著的菜葉,微微一笑:“姐,你牙上有菜。”
她臉色一變,趕緊閉嘴,用舌頭舔了舔。
葬禮結束後,村裏人圍著我問東問西。
“小月,大學裏啥樣?你都學啥了?”
“農業技術,比如怎麼提高產量,怎麼防治病蟲害......”
我笑著解釋,用最簡單的語言給大家說自己做了什麼。
“哎呀,正好!”
李叔聽後一拍大腿,“咱村的果樹今年不知咋了,葉子發黃,果子也長不大!”
我點點頭:“帶我去看看。”
林小梅在旁邊冷笑:“讀個大學還真把自己當專家了?”
我沒理她,跟著李叔去了果園。
隻見滿園果樹葉子發黃,果實幹癟,這幾天把大家急得直跺腳。
“讓我看看。”
我蹲下身,撥開樹根處的泥土,仔細檢查後站起身。
“是根腐病,現在搶救還來得及,先用......”
我流暢地說出治療方案,村民們完全像看救世主一樣看著我。
三天後,按照我的做法澆水後,果樹奇跡般複蘇了!
“不愧是大學生!小月就是厲害!”
消息傳得飛快。
不到三天,全村人都知道林家的小月丫頭有本事,紛紛跑來請教。
走在村裏,迎麵碰上的都是笑臉。
“小月,啥時候畢業啊?回來幫咱們村致富唄!”
我笑著應下:“快了,明年就回來。”
這下好了,林小梅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