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更瘋。
這句話不是說說的。
裴遇以為拿錢就能打發我,他讓助理給我送來一張卡,裏麵有五百萬。
“裴總說,這些錢,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他。”
我當著助理的麵,把那張卡掰成了兩半。
“回去告訴裴遇,我不稀罕他的臟錢。”
我真正想做的,是參加三天後那場由裴氏集團主辦的商業慈善晚宴。
那場晚宴,彙集了本市所有的名流權貴,也是裴遇向所有人展示他新晉富豪身份的重要舞台。
我沒有請柬,但我有辦法進去。
晚宴那天,我換下了一身油煙味的舊衣服,穿上了我壓箱底唯一一件像樣的禮服。
那是我和裴遇結婚五周年時,他送給我的。
那時候他的公司剛有起色,花了幾千塊錢給我買這條裙子,心疼得好幾天沒睡好。
我順利地混進了晚宴現場。
裴遇正作為主辦方,在台上意氣風發地致辭。
葉青青就坐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穿著一身高定白色紗裙,襯得她幹淨又漂亮。
他們倆,一個春風得意,一個嬌俏可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落在了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老人身上。
肖老。
他是這個城市真正的商業巨鱷,也是我今天的目標。
我端著一杯香檳,慢慢地向他走去。
“肖老,您好。”
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
“我是溫言。”
我笑了笑,“您可能不記得我了,很多年前,在城南那個老巷子裏,您經常光顧我的豆花攤。”
聽到“豆花攤”三個字,肖老的眼神亮了一下。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豆花做得特別地道的女娃娃。”
我沒想到他還記得。
那是認識裴遇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剛從鄉下來到這個城市,靠著我媽傳下來的手藝,支了個豆花攤。
裴遇就是在那時候闖入我的生活的。
他還是個窮學生,每天省吃儉用,卻會在路過我的攤子時,給我帶一朵最新鮮的梔子花。
他說我的手巧,做的豆花比他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他說等他將來出人頭地了,一定要讓我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聞這油煙味。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我端著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是啊,”我壓下心頭的酸澀,輕聲說,“當年誇我手巧的那張嘴,如今正親著別的女人呢。”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肖老聽清。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裴遇走下台,溫柔地替葉青青理了理頭發。
肖老的眉頭,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