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孕兩月,我與老公奉子成婚。
宴席上,老公的小青梅拉著我神秘道:“我有一個關於言琛哥的秘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言琛哥緊張或者高潮時左腿會抽搐,隻有我知道怎麼讓他停下來。”
現場瞬間沉寂。
我死死盯住老公,他的左腿正不自覺輕顫。
謝瑤看氣氛不對,大咧咧的錘了下老公的胸口。
“哎呀,就他求婚那天,我尋思著幫他未來老婆驗驗貨嘛。”
1
我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謝瑤笑著放下酒杯,走到言琛身邊,沒有多看我一眼。
她的手指曖昧地劃過他的西裝褲,停留在大腿內側。
“看吧,就是這裏有個穴位,一按下去他就軟了。”
然後她真的隔著布料,按了下去。
言琛身體猛地一顫,滿臉泛著不尋常的潮紅。
“瑤瑤,別鬧了,給我留點麵子,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嘴上說著製止,手卻沒有推開謝瑤,反而帶著一絲享受與縱容。
滿座賓客像看了一場免費的活春宮,竊竊私語。
言琛的兄弟舉起杯擋住我的視線,笑著和稀泥。
“言琛和瑤瑤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都沒把彼此當外人,大家別見外,以後都是一家人。”
“是啊是啊,我們都習慣了,來來來,我們敬新人一杯!”
謝瑤也紅著臉應和。
“是啊,嫂子可別吃醋,我脫光了站在琛哥麵前他都硬不起來......”
言琛的發小們笑作一團。
我緊緊攥著桌布,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孕早期的惡心感和此刻的屈辱感交織在一起,胃裏翻江倒海。
我正想衝去廁所,謝瑤卻一把扯住我的喜服,笑得十分惡劣。
“嫂子別走啊,不然別人還以為大婚之夜我們不帶你玩兒呢~我剛剛告訴了你一個秘密,你是不是也要回我一個呀?”
我聲音發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你想知道什麼?”
“請問新娘子,你是什麼時候懷上我們言琛的種的?”
提問的是言琛的姑媽,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審視和不屑。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回答。
謝瑤搶先開了口,嗓門大得像要全世界都聽見:
“這個我知道!三個月前琛哥生日派對嘛,喝多了,嫂子在門口就猴急地把衣服脫光了,還是我把他倆扶上床的呢!”
眾人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哄笑。
我瞬間明白,在他們所有人眼裏,我不過是一個靠孩子上位的女人。
言琛非但沒有替我解圍,反而笑著攬過謝瑤的肩膀。
“就你記性好,那天辛苦你了。”
“那可不,你那晚吐得一塌糊塗,最後還是我給你擦身換的衣服,”謝瑤一臉得意,“你老婆可沒我伺候得周到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唱起了隻有自己才聽得懂的二人轉,我像個尷尬的背景板站在他們身後。
戀愛時,他拉著我融入他的圈子,謝瑤永遠是C位。
她可以當著我的麵坐上言琛的副駕,可以搶走我剝好的蝦,可以用言琛的杯子喝水。
每一次,言琛都用“她是我妹”來堵我的嘴。
我忍了,我以為婚姻會是界限。
沒想到,婚宴之上,她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言琛,”我聲音沙啞著拉住他的衣角,“她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求婚那天,你們......”
“當然是假的!”言琛立刻打斷我,語氣裏滿是不耐。
“她那是為了氣她前男友,故意在朋友圈那麼說的,你怎麼什麼都信?”
“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不能成熟點?非要為了這點小事,在新婚夜給我添堵?”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2
到了新房樓下,我們剛下車,一輛騷紅色的跑車就停在我們身邊。
車門打開,謝瑤穿著伴娘服,拎著一個大包,笑嘻嘻地走過來。
“我就知道你們倆搞不定,特地過來幫忙暖房!”
她旁若無人地挽住言琛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琛哥,累了吧?我給你放洗澡水去。”
言琛很自然地把車鑰匙遞給她:“還是你懂我。”
他倆熟稔地走在前麵,像一對真正的主人。
而我,穿著繁複的婚紗,像個被遺忘的、多餘的擺設。
一進家門,孕期的不適感夾雜著憤怒湧上喉頭。
我捂著嘴,衝進最近的客衛幹嘔起來。
等我漱完口,撐著牆壁走出來時,謝瑤已經指揮著言琛的朋友們把各種東西歸位了。
她像個女主人一樣,靠在主臥門框上,對我指指點點:
“新娘子怎麼這麼嬌貴啊?這才到家就吐了。這伺候人的活兒,看來你真幹不來。”
她擠開我,徑直走向主臥的浴室。
“這活兒我幹了二十年了,比新娘子熟練!”
整個客廳的人都在偷笑,那些笑聲像針一樣紮在我耳朵裏。
我看到言琛隻是皺了皺眉,卻沒說一句話。
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我臉色發白,扶住了沙發。
言琛走過來,臉上沒有一絲心疼,反而帶著不自覺的責備。
“哪兒有讓客人幹活的?你去看看她水放好了沒。”
我愣住了。
他看著我,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理所當然。
“讓她順便把我的睡衣拿出來,她知道是哪一套。”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一個闖入者,一個被使喚的傭人。
在這個我本該是女主人的家裏,卻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我的世界,荒謬得可笑。
我沒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言琛的朋友們察覺到氣氛不對,識趣地開始告辭。
謝瑤穿著言琛寬大的T恤和短褲,趿拉著言琛的拖鞋,從主臥走出來。
那身衣服我認識,是我前幾天專門給他買的,說是當情侶睡衣。
“你們怎麼都走了?今晚通宵派對啊!”謝瑤大聲嚷嚷著。
一個男生朝她擠眉弄眼:“瑤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謝瑤“切”了一聲,一屁股坐在言琛旁邊,雙腿熟練地架在他腿上。
“什麼春宵,我琛哥什麼體力我不知道?今晚我必須留下來監督,別累著我大侄子。”
她說著,手就撫上了我平坦的小腹。
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一僵,我下意識地打開她的手。
“別碰我。”
謝瑤愣了一下,隨即誇張地叫起來:“哎喲,我們新娘子發脾氣了!”
她轉向言琛,語氣裏滿是委屈:“琛哥,你看看她,我好心好意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她還不領情,是不是根本不想結婚啊?”
言琛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甩開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一個踉蹌。
“許鳶,你鬧夠了沒有?從婚宴開始就一直在給我朋友甩臉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以為我真的想結這個婚嗎?”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聲音像淬了毒,
“孩子孩子孩子!我當初就覺得奉子成婚太倉促了!”
3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原來,他也是這麼想的。
原來在我滿心歡喜,以為是愛情結果時,在他眼裏,這隻是一場倉促的逼迫。
我看著他,眼淚模糊了視線。
就在這時,主臥浴室的門開了。
哦,不對,不是主臥浴室。
剛剛謝瑤是從客衛出來的,她根本沒進主臥。
那浴室裏的人是......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一個陌生的男人,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
他看到我們,也愣住了。
“瑤瑤,這位是?”
謝瑤立刻站起來,親昵地挽住那個男人的胳膊,臉上帶著挑釁的笑。
“我男朋友啊。介紹一下,這是言琛,我最好的哥們。這是許鳶,他老婆。”
我腦子一片空白。
她叫來的不止她一個,還有一個男人。
在我倆的新婚之夜,在我倆的新房裏。
言琛的臉色也變了,他猛地站起來:“謝瑤,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謝瑤笑得天真又惡毒。
“不是說好了今晚通宵派對嗎?我帶家屬來,有什麼問題?”
她說著,從茶幾上拿起我的手機,那是我剛剛嘔吐時隨手放在洗手台的。
屏幕上還沾著水漬。
她把手機扔在床上,水漬濺到了潔白的婚被上,留下一個礙眼的印記。
“嫂子,你這手機防水不行啊。”
她的目光在我倆之間遊移,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要不,今晚我跟我男朋友住客房,教教你們新婚夫妻該怎麼玩。”
“我保證,能讓言琛哥舒服得不抽筋。”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我。
憤怒到一定程度,我反而平靜下來。
“讓他們滾。”
言琛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他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謝瑤卻不幹了:“憑什麼讓我們滾?這房子言琛買的,又不是你的。我們是他請來的客人!”
“言琛!”我加重了語氣,目光死死鎖定他。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言琛終於動了,他深吸一口氣,對謝瑤說:“瑤瑤,你先帶你朋友回去,明天再聚。”
“我不!”謝瑤耍起了無賴,“今晚我就要住這兒!你是不是娶了老婆忘了我這個妹妹!”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
那個陌生男人也幫腔:“兄弟,不至於吧?大家一起玩玩,多熱鬧。”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110。
“喂,警察嗎?我要報警,地址是xx小區x棟x單元,有人私闖民宅。”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客廳裏,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所有人都懵了。
謝瑤第一個反應過來,衝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許鳶,你瘋了?”
我側身躲過,冷冷地看著她:“你再碰我一下試試。”
我的眼神一定很嚇人,謝瑤竟然真的停住了動作。
言琛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衝過來掛斷我的電話,對著我低吼:“你非要讓所有人都看我們家的笑話嗎?”
“家?”我笑出聲來,“這也是我的家嗎?我怎麼感覺自己像個外人?”
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密,一陣熱流突然從腿間湧出。
我低頭一看,白色的紗裙上,一抹刺目的紅色正在迅速蔓延。
我流血了。
我慌了,全身都在發抖,整個人順著牆壁滑了下去。
言琛也看到了那片紅色,他瞳孔一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許鳶!”
他想過來抱我,我卻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連忙撥通了120。
4
深夜的醫院走廊,空氣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獨自坐在冰冷的長椅上,手裏攥著一張“先兆流產”的診斷單。
醫生說,胎兒情況很不好,需要絕對臥床靜養,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言琛被我關在了病房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我能看到他在外麵焦躁地走來走去,不停地打電話。
我知道,他是在給謝瑤打電話。
果然,沒過多久,謝瑤就和那個男人一起來了。
她換了一身衣服,臉上帶著一絲不情不願,看到言琛,就撲進他懷裏。
“琛哥,對不起,我不知道她身體那麼弱,開個玩笑而已......”
言琛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不怪你,是我想得不周到。”
他倆在我的病房前,上演著一幕兄妹情深的戲碼。
我冷漠地拉上窗簾,隔絕了那刺眼的一幕。
腹中的疼痛,遠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
我就這樣一個人,在病房裏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言琛推門進來,眼底帶著血絲,手裏提著一份早餐。
“鳶鳶,先吃點東西吧。”
他小心翼翼地把早餐放在桌上,試圖來拉我的手。
我躲開了。
“我們談談吧。”我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言琛在我床邊坐下,沉默了許久。
“對不起。”
“是我不好,我不該在新婚夜讓你受委屈。”
“我已經罵過瑤瑤了,她也知道錯了,保證以後再也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避重就輕,還在為謝瑤開脫。
“言琛,我要你跟她斷絕來往。”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從今以後,你的世界裏,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言琛的臉色瞬間變了。
“許鳶,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我跟瑤瑤二十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那我們的婚姻呢?我們的孩子呢?在你心裏,都比不上你跟她的“純友誼”是嗎?”
我們爭吵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他指責我小題大做,我質問他沒有底線。
最後,他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我真是受夠你了!”
“當初要不是你設計爬上我的床,不自愛搞出個孩子來逼婚,我用得著受這個氣嗎?!”
轟隆一聲,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背後,故事還有另一個版本。
一個我靠手段逼婚上位的版本。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臟像是被淩遲,痛到麻木。
他還在繼續嘶吼:“你就好好在這兒作吧!孩子要是沒了正好,省得我們互相折磨!”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門被重重關上,震得整個病房都在回響。
這是言琛因為謝瑤第34次拋下我。
護士過來換輸液瓶,一臉同情。
我曾經得知懷孕那刻有多欣喜,現在就覺得有多諷刺。
此刻,我終於下定某種決心,給家人打去電話——
“爸媽......我預約了流產手術,術後你們來接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