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江疏月心中一刺,垂眸斂去眼底落寞。
她被人帶去側臥,隻丟給她一隻過敏藥。
門外傳來傭人毫不掩飾的議論聲。
“周先生對小姐可真好。”
“可不是嘛,我聽說當初和江小姐成為男女朋友,也是為了給小姐當擋箭牌,那些年江小姐每日都是在槍林彈雨裏過日子,而我們小姐被保護得很好,每日就隻需要在琴房練練琴,就連琴都是周先生在國外定製回來送小姐的生日禮物。”
字字句句如利刃紮向江疏月,又恍惚回到那段日日躲避子彈埋伏的日子。
為了瞞過那些人的眼睛,周凜川甚至每隔段時間會同她做恨。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逢場作戲,隻是聽見藏在風平浪靜下的殘酷真相還是難免有幾分難過。
剛擦好過敏藥,還未完全消退,江疏月便被迫跟著出了門。
隻因溫念初接到朋友邀請,一時心血來潮,非要參加這場聚會。
三人剛上遊輪,就有人拉著溫念初加入牌局。
遊戲規則,每輸一輪喝一瓶威士忌。
十分鐘後,溫念初輸了第一局,眾人起哄等著她喝酒。
突然,她拿過酒瓶轉身看向江疏月。
“你替我喝,我胃不舒服。”
江疏月身子一僵,下意識看向周凜川,可他的視線隻落在溫念初身上,在聽見她說胃不舒服時,眸中立刻湧出擔心。
渾身上下的紅疹還在發疼發癢,可江疏月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接過酒瓶,望著高濃度的酒精,有點犯暈。
“喝啊!愣著幹什麼!”
所有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都在無聲催促,江疏月閉了閉眼,猛地往嘴裏灌酒。
辛辣的烈酒順著喉嚨而下,本就沒吃午飯的胃裏燒得隱隱作痛。
一瓶結束,江疏月眼神有幾分渙散。
接下來的牌局不知是溫念初運氣太差還是故意為之,十局裏輸了七局。
一瓶接著一瓶灌入胃裏,江疏月的臉色早就變得十分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暗自握緊雙拳,以至於不讓自己吐出來。
每喝一瓶,就像是有刀子在胃裏攪動。
“凜川哥,這些人欺負我!”
見溫念初氣呼呼抱怨,周凜川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好,我替你出氣。”
話落,他站在溫念初身後指導她出牌,不多時就贏了好幾把。
溫念初眉眼彎彎,轉頭摟住周凜川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凜川哥!你牌技可真好!”
“嗯,現在開心了?”
見周凜川拿她無可奈何的模樣,溫念初狡黠一笑。
而站在一旁滲著冷汗的江疏月如同一個透明人般,被遺忘在角落。
她硬生生忍到牌局結束,自始至終沒有一人發現她的異常。
直到周凜川目光掃過江疏月,才看見她慘白的臉色。
他眸色一暗,剛想說話,就聽見一陣槍聲。
“快躲起來!有子彈!”
一瞬間,所有人如驚弓之鳥,躲的躲,藏的藏。
周凜川幾乎出於本能將溫念初護在懷裏,慌亂間,他一個眼神都沒留給江疏月。
秦家人闖進遊輪時,就見到周凜川在安撫懷中的溫念初。
秦庭琛舉著槍對準周凜川,笑得痞氣。
一顆子彈擦過他的手臂射進牆壁,惹得溫念初尖叫出聲。
江疏月皺著眉想要衝過去保護周凜川,卻被他厲聲嗬斥住。
他皺著眉,沉聲下令。
“保護好念初,別讓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