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醒來時。
高燒剛退,喉嚨幹得發疼。
模糊間,聽到門外的爭吵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是你對我下藥才懷上了孩子,看在孩子份上我嫁給了你,給了你十足的顏麵。”
“你現在到底還在鬧什麼?”
媽媽的聲音冷得像冰。
爸爸怒吼道,
“霍思羽,這麼多年你除了給錢,還給過什麼?你關心過我這個丈夫嗎?”
“這兩年,你甚至連家都不回,我放棄男人尊嚴,替你打理家庭,照顧孩子,在你眼裏算什麼?”
“是我逼你這麼做的嗎?”
媽媽嗤笑一聲,
“我看你是真的神經不正常了。”
“爸爸!”
我嘶啞的喊聲打斷了二人的爭吵。
在媽媽警告的眼神下。
爸爸還是走到我床邊。
我心中湧起一陣驚喜,眼巴巴地看著他。
可他卻俯視著我,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
“別亂叫,”他看著我像看垃圾,
“我和你媽離婚了,現在可不是你爸。”
我的心像是被針猛地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起來。
我掙紮著坐起身,小手緊緊攥著被角,小心翼翼地道歉,
“爸爸,對不起…當時是我錯了。”
“我不該惹你傷心,你辛辛苦苦給我過生日,給我做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我越說越急,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慌忙拿出那張藏了好幾天、已經有些皺巴巴的畫。
畫上是爸爸,還有我。
我們手拉著手,臉上都掛著大大的笑容。
畫麵的最中央,畫了一顆巨大的粉色愛心。
下麵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字:
我最最最喜歡爸爸。
我寶貝似的捧著畫,獻寶一樣遞給他。
眼睛裏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愣了一下,目光在那顆笨拙的愛心和那行字上停留了片刻。
然後,緩緩地伸手接了過去。
那一刻,我幾乎以為爸爸原諒我了。
心臟因為期盼而加速跳動。
然而,下一秒。
嗤啦。
一聲清脆刺耳的撕裂聲。
爸爸麵無表情,動作幹脆利落,將那幅畫從中撕開。
我呆呆地看著那顆紅色的愛心被撕成了兩半。
他鬆開手,任由紙張飄落。
仿佛隻是丟棄了一件毫無價值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