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他下意識攥緊了袖口。
我飄在他身後,清楚看見他眼底閃過的慌亂。
“慌什麼!” 沈殊很快穩住神色,對著衝進來的副將厲聲嗬斥,“一個喪家之犬,跑就......”
還不等他說完,謝姿就皺著眉頭踏出來,“必須給我找到她!”
“整個皇宮都沒有沈傾的下落,肯定是被她藏起來了!”
副將剛要領命而去,就見不遠處一個穿著明皇龍炮的人,瘋瘋癲癲的跑了過來,嘴裏還念念有詞。
“沈傾,朕就來陪你了。”
“沈傾,你在哪?”她抓住謝姿的領子,“朕的龍椅呢?”
謝姿一反常態的沒有推開她,隻因她身上還罩著一件被我的血浸透的外衫。
謝姿一腳踩在女帝的臉上,用劍挑起我的外衫,幾乎目眥欲裂,“沈傾被你藏在哪了!”
“再不說,我就砍掉你一條胳膊。”
女帝顫抖著手舉起來那件衣服,臉上的表情極其的癲狂。
“他好慘啊,他滿身都是血,”女帝瘋瘋癲癲的大笑起來,旋即又滿臉的狠戾,“他活該,誰讓他不肯歸順朕!
“你認不出來麼?這不就是沈傾的衣服麼?”
謝姿一愣,正要伸手去接,就被沈殊搶過。
他狠狠將我的衣服踩在腳下,“阿姿,你跟她廢什麼話,她不過就是個瘋子而已,這件衣服到處都有,怎麼可能是哥哥的!”
“現在砍了她的頭,回京稟告聖上,你就能青雲直上了!”
爹爹也跟著開口勸解,“是啊,沈傾肯定早就躲起來了!你何必再問他!”
“其實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沈傾能夠替你父親去死。”
爹爹的話像一把尖刀刺進我的胸膛,把我慘死的靈魂也折磨的鮮血淋漓。
謝姿皺著眉頭,似乎有一瞬間的猶豫。
畢竟誰又能想到,我最親的弟弟,竟然是害死我的最大凶手。
過去的五年裏,謝姿該是多麼的恨我。
可我也真的想衝到她麵前,告訴她,我沒有勾結外國,我沒有害死謝伯父。
這一切都是假的。
而我早就被人殘忍肢解,屍骨被做成了一把龍椅。
可她聽不到我的聲音,也不會知道五年前我在這個地牢裏,遭受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阿姿,哥哥薄情寡性,投敵叛國。”
“你忘了爹爹死的時候,連塊屍骨都找不到麼?”
在謝姿猶豫的一瞬,女帝突然一把推開她,猛地撲向地上的龍椅。
“燒!都燒了!這椅子是鬼!是沈傾的鬼!”
伴隨著火把燃燒的劈啪聲,我渾身一僵。
我下意識地撲過去想滅火,可手卻直接穿過火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片帶著鳶尾花殘痕的軟皮,被火舌一點點舔舐。
灼熱的溫度仿佛透過靈魂傳來,我想起當年被剝皮時的劇痛,淚水混著憤怒,幾乎要將我吞噬。
“燒了它!就沒有人知道沈傾在哪了!”
火焰舔舐著龍椅上的軟皮,焦糊味彌漫在大殿裏,像我當年在監獄裏聞到的血腥氣,嗆得我靈魂都在發顫。
女帝還在瘋癲地喊著:“燒幹淨!沈殊說的,燒幹淨就沒人知道沈傾是被他害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