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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我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

身後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我意識到，這不是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直到天色微亮，我才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

我被關在一個籠子裏，和其他野獸並排而放。

周圍是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腳步聲傳來，我抬頭看去，是衣著精致的蘇安冉。

“姐姐終於醒了？”

“那隻猛虎因為你死了，鬥獸場空出了一個位置，隻能委屈姐姐了。”

她捂著嘴，笑的得意。

“還有，你那個孩子的屍體也被那些畜生分食了，連塊墓碑都沒有。”

“說起來，你活得真慘啊！”

指甲嵌入掌心刺破血肉，我紅著眼看向她。

蘇安冉被我的眼神嚇到，後退一步，回過神來後又沉了臉色，惱羞成怒道：

“將她扒光衣服掛到鬥獸場高台上，讓大家都好好看看這副賤樣！”

我被壓在地上，身上染血的外衣被扒了下來，露出滿身傷痕。

籠子被機器吊起來緩緩升到最高處，我像一件展品一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腹部的傷口崩裂開，鮮血順著身體從高空滴落。

我雙手抱臂，將自己緊緊蜷縮成一團。

曾經因我不喜見血，陸硯州就將所有黑色產業藏在暗處，從不讓我窺見一分。

甚至在我懷孕期間，他為了給孩子祈福，下令所有手下不準殺生。

鬥獸場也隨之關閉。

現在，這裏卻成為了一座囚籠，將我困在其中。

冰涼的液體砸在手邊，我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放了下來。

陸硯州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在看清我的模樣時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保鏢戰戰兢兢：“是蘇小姐吩咐的。”

隻一句話，陸硯州就熄了火。

他將外套脫下，扔到了我身上。

熟悉的冷香混合著一股甜膩的香水味傳來，讓人有些作嘔。

下一刻，我被迫對上了男人那雙情緒難辨的眼。

“沈昭月，別想裝可憐博取同情。”

“就算你爸媽死了，也不能抵消這些年冉冉受過的苦，你必須替他們贖罪。”

“陸醫生新研製的藥劑好了，你去試藥。”

說完，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

“好。”

崩裂的傷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我用力咬緊舌尖，不讓自己示弱。

蘇安冉在幾年前被注射了一種藥品，身體受到損害。

為了給她治病，陸硯州專門建立了一個實驗室，來研究解毒劑。

而我，就是那個最好的試驗品。

每注射一種藥劑，都會在我身上留下不可治愈的後遺症。

有時是徹夜難眠的頭疼，有時是全身密密麻麻的紅疹……

無數個日日夜夜，我都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隻要我自殺一次，陸硯州就將我爸媽的屍骨挖出來一部分，在我麵前碾碎成灰。

慢慢的，我就學會了順從。

所以這次，當醫生再將針管插進我的皮膚時，我安安靜靜的。

沒有哭鬧，也沒有掙紮。

像一尊乖順卻毫無生氣的木頭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