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一早,薑白苒下樓便看到溫書意坐在傅寒聲身邊。
“寒聲哥,白苒遲早要以薑家千金的身份公布,可她剛回來不能什麼都不懂,不如找個禮儀老師教教她吧。”
傅寒聲被她纏得沒辦法,最終點了頭:“行,就交給你負責吧。”
薑白苒站在原地,緊緊攥住手指。
上一世,她在傅家待了整整三年,傅寒聲從來沒找過禮儀老師。
每次她跟著去參加宴會,總會因為不懂禮儀被名媛公子惡意嘲諷,在上流圈受辱多年。
那時她以為是傅寒聲忘了,現在才明白,他哪裏是忘了,分明是故意報複她。
下午上課時,老師的要求異常嚴格苛刻,薑白苒隻是坐姿稍微歪了一點,教鞭就猛地抽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紅痕。
“背挺起來!你這樣跟陰溝裏的老鼠有什麼區別?”
“別跟個猴子似的,動來動去沒個正形!”
薑白苒咬唇忍著手臂上的痛,重新調整坐姿。
整整兩個小時,教鞭就沒停過,薑白苒的手臂和後背全是細細的紅痕,疼得她直冒冷汗。
終於熬到下課,溫書意笑著送禮儀老師出門,老師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辛苦您了,白苒她在底層生活了二十多年,身上的惡習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還得麻煩您多多調教。”
老師瞥了一眼薑白苒,滿眼鄙夷,“有些東西不是靠教就能會的,得看骨子裏的教養。”
薑白苒站在原地,心裏像被什麼東西堵著,說不出的難受。
晚飯時,傅寒聲看到薑白苒手臂上的紅痕,眉頭微蹙。
“手臂上怎麼了?”
沒等薑白苒開口,溫書意就搶先道:“是禮儀老師打的,白苒畢竟已經成年了,有些壞習慣根深蒂固,不嚴厲點根本改不過來,老師也是為了她好。”
傅寒聲看了薑白苒一眼,見她沒反駁,便沒再懷疑。
薑白苒低頭吃飯,心裏一片冰涼。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直到最後一節禮儀課。
薑白苒和溫書意一起送老師下樓。
走到轉角時,溫書意突然尖叫一聲往樓梯下滾去!
“書意!”
剛進門的傅寒聲正好撞見這一幕,臉色驟變,快步衝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溫書意,語氣滿是焦急:“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疼不疼?”
溫書意靠在他懷裏,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寒聲哥哥,好痛……”
薑白苒站在樓梯上看著這一幕,心臟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上一世,她為了救傅寒聲,被車撞斷了腿,躺在醫院裏疼得整夜睡不著,傅寒聲也隻是來看過她一次,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就在這時,禮儀老師突然轉過身,抬手給了薑白苒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裏回蕩,薑白苒被打得偏過頭,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疼。
老師怒氣衝衝指著她,“書意好心讓你學禮儀,你居然推她下樓梯!”
薑白苒捂著臉頰發蒙,“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你還敢狡辯!我看得清清楚楚!”老師怒聲道。
溫書意靠在傅寒聲懷裏,淚眼婆娑。
“白苒,你為什麼要推我啊?讓你學禮儀是為了你好啊……”
傅寒聲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失望。
“薑白苒,下來給書意道歉。”
薑白苒又急又委屈,“寒聲,我沒有推她,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監控。”
傅寒聲遲疑了一下,他確實有些疑慮,畢竟薑白苒平時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好,我去調監控。如果真的是你推的,你必須給書意道歉。”
很快,監控錄像被調了出來。
畫麵裏,薑白苒和溫書意走在前麵,老師跟在後麵。
溫書意摔倒時,兩人的動作正好被禮儀老師的身體擋住了,隻能模糊看到薑白苒的手臂似乎動了一下,緊接著溫書意就滾了下去。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傅寒聲看著監控,臉色更冷,眼底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薑白苒的臉色驟然變了,聲音帶著懇求,“寒聲,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沒有推她!”
“夠了!”
傅寒聲打斷她,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書意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在嘴硬!來人,把她拖到門外跪著,什麼時候想通了願意道歉,什麼時候再讓她進來!”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架著薑白苒往外走。
她掙紮著,最終被粗暴按在鵝卵石地麵上跪著。
中午的太陽格外毒辣,曬得地麵滾燙。
薑白苒跪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眼花,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汗水浸濕了衣服。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漸漸落下。
她已經撐不住了,意識模糊的晃了晃,幾乎要栽倒在地。
這時,別墅的門開了。
二人走出來,溫書意虛弱地靠在傅寒聲懷裏,楚楚可憐。
“薑白苒,知錯了沒有?”傅寒聲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冰冷。
薑白苒嘴唇幹裂,視線模糊,膝蓋已經被磨得出血。
她嗓音嘶啞,“我知錯了……我給書意道歉,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