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薑雪雲和李素雲早已精心準備好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肴。
飯局進行到一半時,李素雲從精致的皮包裏取出一個紅絲絨盒子,滿臉真誠地說道:“半夏啊,晴晴把事情經過都跟我詳細說了,這次多虧了你呀。阿姨實在不知道送你什麼合適,這點小心意你勉為其難收下吧。”
許半夏本能地想要推辭,可向晴眼疾手快,直接接過盒子,拿出裏麵的金項鏈,細心地幫她戴上。
看得一旁的許如玉又是咬牙切齒。
可惜,她招惹不起向晴,自然不敢肆意妄為,隻能乖乖扒著自己碗裏的飯,不敢說半句話。
隨後,李素雲熱情地拉著許半夏的手,說道:“你以後可要多來阿姨家,就把那當成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許半夏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嗯。”
薑雪雲在旁滿臉笑意,讚許地看著許半夏,說道:“你這孩子,簡直就是我們醫院的福星啊!這次的手術可是國內首例,意義非凡。”
“好幾家報社都想做專訪呢。”
許半夏趕忙擺了擺手,謙虛地說:“不不不,我隻是發現問題,要是記者來采訪,就讓向晴去吧!”
向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死丫頭,這明明都是你立下的功勞,幹嘛要我去認領啊?”
許半夏認真地解釋道:“我真不喜歡這種拋頭露麵的事情。再說了,晴晴,咱們以後都在一個科室,就別分什麼彼此了!你去最合適,孝女救父,多好的新聞體裁。要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回頭跟他們稍稍提一嘴,就說是我做你助手,不就成了嘛。”
許如玉在一旁看著她們你推我讓、親密無間的樣子,心中嫉妒得如同燃起了一團火,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忽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陸君陌說道:“君陌哥,大哥不是讓你去醫院拿禮物送給姐姐嗎?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唄。”
陸君陌手裏拿著那個用油皮紙包著的禮物,其實他已經摸出來了,裏麵不過是一把尺。
他暗自覺得這禮物實在不能拿不出手,有點“欺負”人了。
但經過一番思慮之後,他還是硬著頭皮把東西遞了過去,有些尷尬地說道:“半夏妹妹,我哥就是隨便選的,你別介意。”
許半夏打開禮物後,看見是一把塑料尺後,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凝固了,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率先打破了沉默是薑雪雲,疑惑地問道:“君陌,你是不是漏拿了什麼東西呀?”
陸君陌有些著急地解釋:“我問過傳達室的大爺了,他說是彥秋哥特意叮囑的,絕對沒錯。”
“尺?這是叫姐姐注意分寸的意思吧?” 許如玉總算逮到機會,陰陽怪氣地嘀咕著。
向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李素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幫著開脫:“彥秋估計是在軍營裏待得時間太長了,人都有點‘傻’了。”
相較周圍人的驚訝,許半夏倒是沒有太在意,微微眼光暗淡後就恢複如常。
她已然明白陸彥秋是在用這把尺告誡自己,要和陸家兄弟保持距離。
其實,從知道陸彥秋的身份那一刻起,許半夏自己也在心裏決定要和他保持距離。
於是她很輕鬆的自我開解道:“送我尺,正好啊,我們從事醫學工作,講究的不就是分毫不差嘛。”
“許大哥人真好,肯定是為了督促我。”
“是嗎,姐姐這麼想的開?”許如玉仍舊不死心。
許半夏冷笑:“自然,總歸好過你,什麼都沒有!”
一句話又懟的許如玉齜牙咧嘴。
吃完飯,向晴去了許半夏的房間商量向總術後護理。
而許如玉則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陸君許繼續複習。
薑雪雲驀地回想起半夏剛才那一瞬間閃過的失落神情,思忖片刻後,還是回自己房間給侄子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薑雪雲開門見山:“彥秋啊,我在醫院的時候,讓你一起回來吃飯,你不願意!嬸娘知道你有任務,也不勸你!”
“可你為什麼送禮物,偏偏送了把尺啊?這不是羞辱人嗎?”
電話那頭,陸彥秋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一汪不起漣漪的湖水:“嬸娘既然猜到了我的意思?那我也認了!她最好知道哦啊,自己隻是來陸家做客的外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