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我深愛了整十年的人啊。
可我從未料到,自始至終,我在他眼中不過是抹不去的汙漬。
七年時光,我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背後,滿心以為我的深情能暖化那座冰山。
他應允我表白的夜晚,我興奮得徹夜未眠。
殊不知,他娶我進門,僅僅是因為公司的資金鏈瀕於斷裂,需要我伸出援手。
婚後的兩年,我全力以赴支持他的事業,挖空心思地照料他、討好他。
他似乎也在慢慢變化,開始等我回家,親手為我準備早餐,在我腹痛時溫柔地幫我揉按。
那一刻,我幾乎相信,我贏得了他的心。
得知自己懷孕的那天,我興奮地繞著他轉圈圈。
而他,卻冷漠得令人心寒。
“蘇挽,你說你懷孕了?”
我未曾察覺他話語中的質疑,純真地點了點頭。
“哼,可我因精子弱無法生育,這孩子從何而來,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我愚笨地嘗試了許多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把醫生的話轉述給厲南聲,告訴他:
“等到孕期九周穩定後,可以檢查,我絕沒有背叛你。”
我不知曉的是,在我確認懷孕的同一天,林淺淺恰好歸國。
那個消息,成了他向林淺淺炫耀的笑料。
十年的努力,那座即將融化的冰山,在林淺淺歸來的瞬間,徹底化為烏有。
靈魂,也會感受到心痛嗎?
我隻覺呼吸艱難。
那行李箱中令人窒息的絕望感再次將我包圍。
擁著林淺淺的厲南聲神情愈發陰鬱。
“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讓她反省了這麼多天,難道還沒學會聽話?莫非在跟我賭氣?”
“蘇挽,但願你真有這份骨氣。”
我冷冷地瞪著他,見他把玩珠子的手越來越慌亂,眼神也透露出一絲異樣。
“淺淺,我去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放心,我會讓她來向你道歉的。”
厲南聲起身,大步邁向我的禁閉室。抵達門前,他不適地蹙眉,捂住了鼻子。
“怎會有如此刺鼻的氣味?”
助手立於厲南聲之後,冷汗已浸透衣背。
“厲總......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心中雖五味雜陳,神經卻異常緊繃。
要親眼目睹自己悲慘的死亡場景,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
厲南聲推門而入,行李箱已被拖出衣櫃,丟棄在地上。
拉鏈半敞著,卻又欲蓋彌彰地遮掩著。他盯著那個行李箱,滿臉不悅:
“蘇挽,給你自由你還不出來,打算一輩子躲在行李箱裏嗎?”
並非我不想逃離......事實上,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仍在奮力掙紮,隻為再見一縷陽光。
然而,再無可能。
“還在耍什麼小脾氣?真是給臉不要臉!”
他走向行李箱,強烈的惡臭熏得他幾乎無法睜開眼,但他依舊固執地抬起腳,猛地踢向了行李箱。
“這麼臭,還不快去整理一下自己,想讓誰難受?”
他用的力氣不小,行李箱被踢翻,蓋子完全敞開,毫無防備之下,我麵對著自己那駭人的模樣。
箱內的屍體扭曲著,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折斷。
麵容定格在恐懼之中,眼睛和嘴巴大張,血已凝固,暗紅色遍布。
厲南聲驚恐地連連後退,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