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搬出別墅回我爸老宅的第四天,我選好了墓地。
正準備帶著我爸的骨灰盒去安葬。
一打開門,楊妤媛那張清冷的臉,就撞進了我的眼簾。
她的身旁站著陳祐,身後還有四名保鏢。
楊妤媛一來就匆匆進屋,四處尋找。
最後,她回到我身邊,問道:“爸呢?”
我看了下自己手中被黑布包裹的骨灰盒,沙啞著聲道:“現在才想起來找我爸,晚了!”
楊妤媛臉色一沉。
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你把他藏哪去了?”
我不解地瞪向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阿祐有哮喘,爸為什麼要去偷他的特效藥?那可是他的救命藥!”
“你們就這麼見不得他好嗎?”
楊妤媛的聲音很冷。
她的話,更是像鋼針一樣深深紮進了我的心裏。
我原以為,楊妤媛大張旗鼓地來找我爸,是意識到自己遊戲一事做得太過火了,特意來道歉。
或者是知道了我爸去世了,心有愧疚過來懺悔。
卻沒想到,她竟是為了陳祐,來找我爸問罪。
多過分。
害死了我爸還不夠,還要來汙蔑他。
我冷眼盯著楊妤媛,厲聲道:“你想護著陳祐我管不著,但你別往我爸身上潑臟水。”
楊妤媛直接把手機屏幕對準了我,凜冽開口:“你自己看。”
手機上顯示了一段監控錄像。
錄像裏,一個男人,左顧右盼地進入了陳祐的別墅。
幾分鐘後,又懷揣著東西,鬼鬼祟祟地離開。
視頻裏的男人,無論是從穿著打扮,還是身形,甚至是側臉,都跟我爸有八九分相似。
視頻播完,陳祐語氣低沉帶著幾分無奈地開口:“昨天你爸偷偷去了我家之後,我的特效藥就不見了,南謹哥,我沒招惹你爸吧?他為什麼要衝著我的命來呀?”
陳祐有很嚴重的哮喘病,他口中所說的特效藥,是他每次發病必吃的抑製藥。
聽說那藥製作繁瑣,做出一瓶需要一年的時間。
陳祐說現在特效藥都被我爸偷走了,沒了藥,就等於要他的命一樣。
可我清楚,這不過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苦情戲罷了。
“易南謹,我都說了我隻把阿祐當家人看,他身體不好,我多照顧下他怎麼了?你們為什麼不信,為什麼爸還要去偷他的特效藥?”
楊妤媛話語裏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顯然,她已經認定我爸是小偷。
我看著她,悲涼道:“楊妤媛,你和我爸親如父女,我爸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你覺得他會偷東西嗎?”
聽到我這麼說,楊妤媛緊皺的眉心略微舒展,似乎有所動容。
見狀,陳祐又適時開口:
“南謹哥,我也希望不是你爸爸偷的,可是昨天你爸從我家出來之後我還在外麵碰到他了,我問他怎麼來我家這邊了,他說他是來找妤媛的,說話的語氣都可凶了,好像把我當成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一樣......”
陳祐越說越可憐,最後又轉頭看向楊妤媛說道:“人證物證都在了,你還這樣包庇他,不太合適吧?”
陳祐聲音雖然不大,但話語卻十分犀利。
聞言,楊妤媛剛有所動容的臉,瞬間又恢複了冷厲。
“趕緊讓爸把東西交出來吧,這事關乎阿祐的命,由不得你們任性。”
陳祐明顯在撒謊,我爸都死一星期了,他昨天怎麼可能見過我爸。
但楊妤媛還是信了陳祐的鬼話。
這麼多年來,我爸一直視她為親女兒,全心全意地包容她照顧她。
可換來的是什麼呢?
是一個小偷的汙名。
真可笑。
我爸多年的全心付出,竟抵不過陳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虧我爸到死還惦記著她。
這一刻,我真替我爸感到不值。
楊妤媛已經著了陳祐的魔,我說什麼她都不可能信了。
算了。
懶得浪費時間,我不再廢話,直接掠過楊妤媛離開。
陳祐追到院外,攔住我:
“南謹哥,你要就這麼走了,我的藥怎麼辦呀?趕緊讓你爸把我的東西交出來吧!”
我看向陳祐,恨恨道:“陳祐,你想當破壞別人家庭的罪人你就當,但你別拿我爸來當你上位的工具。”
“我爸有沒有偷你的藥,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你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跟楊妤媛在一起,我成全你。”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隻要楊妤媛在上麵簽字,你們就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說完,我繞過陳祐,徑直離開。
但陳祐仍不死心,繼續阻攔我:“易南謹,你少在這混淆視聽顛倒黑白,這麼急著走,是不是心虛?你那黑布裏麵裝的什麼?我的藥是不是在裏麵?”
說完,他毫不猶豫就伸手過來扯我手中用黑布裹著的骨灰盒。
陳祐扯我東西的力氣很大。
我一個沒注意,手中的骨灰盒直接被他扯脫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骨灰盒已經重重砸在了地上。
骨灰灑落一地。
折射著慘白的光芒,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的腦子瞬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