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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學會上，季忱舟的女兄弟玩遊戲輸了，選擇了真心話。

被追問最近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

滿座起哄中，白小蔓調笑開口：“昨晚，和我的好兄弟季忱洲，他主動的。”

全場安靜了一瞬，目光齊刷刷地彙聚到了黎霜序的身上。

黎霜序心一沉，指尖瞬間冰涼。

所有人都知道，年級第一黎霜序和奧數冠軍季忱洲，剛高中畢業就在一起了。

是全校公認的天生一對。

而現在，白小蔓看向黎霜序，肩膀無甚所謂地聳了聳：

“哎呀，你可別多想哈，昨晚他喝多了，逮著我就親。不過有一說一，他的吻技可真差，也不知道你平時怎麼調教的，還沒我男朋友好呢！”

話音未落，一旁坐著的季忱洲就直接伸手提溜她的後頸：

“閉嘴，就你那吻兩下就腿軟，還得我把你撈起來的沒出息樣，敢說我吻技不好，想死嘛......”

“季忱洲你再狗叫！誰沒出息呀，來再試試，誰吻技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打鬧鬧，笑聲響徹在整個包間中。

仿佛黎霜序這個正牌女友，才是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其他人看向黎霜序的眼神滿是同情。

“看呐，冷漠了四年的季忱洲，隻有在白小蔓回來的時候才會活躍。”

“反正說是天造地設一對，但我可沒見他對黎霜序這麼笑過，她這個女朋友當得，簡直就是個擺設啊。”

“擺設”兩個字，就像兩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捅 進黎霜序的心臟，鮮血湧出。

“哎呀，霜序，你別在意哈。”

白小蔓打著哈哈解釋，

“你知道的，我和季忱洲青梅竹馬，小時候關係好到連內褲都是換著穿的，他壓根沒把我當成異性，親我就等於是親他自己！你別在意哈~”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打起了圓場，還給季忱洲使眼色，讓他哄哄自己的女朋友。

可季忱洲鬆開白小蔓後，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淡，一個表情都懶得給。

黎霜序笑了，眼眶微澀。

剛好，酒瓶轉到了她的麵前。

“黎同學，到你了，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黎霜序呼出一口氣，徑直從一堆問題裏抽出了一張：

【最想和男朋友說的話是什麼？】

“哎喲，這是要吃狗糧了啊！”

“大夥兒都豎起耳朵聽著，咱們霜序同學要對忱洲說什麼肉麻的情話......”

大家紛紛起哄。

黎霜序看著季忱洲的眼睛，平淡的語氣緩緩開口：

“季忱洲，我們分手吧。”

此話一出，整個包間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季忱洲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波瀾。

黎霜序感受著眾人探究又複雜的眼神，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繼續。”

剛出包間。

季忱洲就追了上來，皺了皺眉，似乎不能理解，：“你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就因為我昨晚吻了小蔓？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心裏的人是她，你也欣然接受了，難道你忘了？”

黎霜序心口猛地一疼，勉強扯出一個弧度：“我當然沒忘。”

四年前，黎霜序一直暗戀著樣貌好家世好的季忱洲。

為了離他更近一點，她努力學習，拿到了年級第一。

隻為在榮譽榜上跟他拍一張合照。

更是拚盡全力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可他的光芒實在太耀眼了，令她望塵莫及，也做好將這份喜歡永遠藏在心裏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季忱洲來到了她麵前。

那時的他雙手插兜，一雙如墨的黑眸和她相視，語氣淡淡，卻直擊她心臟。

“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她以為是上天眷顧她，給了她一段雙向奔赴的愛情。

結果他又補了一句，“合約女友，為期四年，做我的擋箭牌，到期後，我給你一筆報酬。”

黎霜序這才知道。

原來季忱洲喜歡上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白小蔓。

隻可惜在他準備表白的時候。

卻聽見白小蔓和閨蜜吐槽，最怕被玩得好的朋友表白，以後連朋友都不想做了。

他隻好將告白的話咽了回去，謊稱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並為了圓謊，找上了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黎霜序。

那個時候的黎霜序驚訝之餘，但更多的是激動。

就好像是一個沒有希望考上本科的學生突然間被通知考到了清大！

她想試試，試著抓住機會，走進他的心裏。

試著把季忱洲的喜歡搶過來！

於是她答應了。

可剛和他在一起沒多久，白小蔓就跟另外一個男生逃學私奔去了國外。

那個時候，季忱洲整個人陰鬱到了極點，整天泡在酒吧裏買醉。

黎霜序去接他，反而被他按在了床上。

他滾燙的吻落下來，可嘴裏呢喃的卻是——

“小蔓......我哪裏比不上他？你為什麼選他都不選我？”

黎霜序的心臟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窒息。

她不想做他醉酒後發泄的替身，奮力掙紮，卻反而被他越抱越緊，扯開了衣服......

那晚是她的第一次，可季忱洲抱著她，喊了一整晚別人的名字。

第二天，季忱洲看到床單上的血跡，微微一怔，卻一言不發。

黎霜序擦了眼淚，若無其事地繼續扮演著女朋友的角色。

他胃不好，她就每天早起熬養胃的粥，帶到學校給他喝。

他競賽壓力大，她就陪他泡在圖書館，跟他一起研究。

她還特意跋山涉水去求了心想事成符，祝他比賽順利......

她覺得，隻要她不留餘力地對他好，哪怕他是一塊冰，也能被她融化。

漸漸的，他對她的態度真的有所轉變。

會主動等她一起放學，會讓她走道路裏側，提醒她要小心。

會在她生理期時，給她泡上一杯紅糖水。

還會在別的男生向她表白時，吃醋撕了情書，向所有人宣示主權......

他們漸漸變得像真正的男女朋友那樣。

黎霜序天真地認為，或許，他真的會喜歡上她。

直到一個月前，白小蔓回來了。

季忱洲當晚就將她扔下，連夜去接白小蔓。

從那之後，

白小蔓一句餓了，他就毫不猶豫地把她熬的粥送出去。

白小蔓一句喜歡金色，他剛拿到的競賽金牌，當著所有人的麵，戴在了她脖子上。

甚至，白小蔓一句最近運氣不好，他直接將心想事成符拱手讓出去，祝她萬事順意......

季忱洲吻白小蔓，想來也根本不是因為喝醉了。

而是他對白小蔓的愛意已經壓不住了，借著酒意抒發出來罷了。

這一刻，黎霜序才終於明白。

真愛就是真愛，哪怕她付出再多，也終究抵不過別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

好在，四年的合約女友，終於要到期了。

“合約到期，還有七天。”黎霜序轉過身，故作輕鬆地開口，“七天之後，我要去國外讀研，季忱洲，我們好聚好散吧......”

她鼓起勇氣把全部的話說完，忐忑地等待他的回答。

可將近一分鐘，都沒有等到回應。

疑惑之際，季忱洲溫柔的聲音驟起：

“好，城東鋪子的早點，我肯定四點起來去給你買，你是豬嗎，這麼愛吃？”

黎霜序回過頭。

他正戴著耳機，和白小蔓打著電話，嘴上吐槽，眼裏卻是一片寵溺。

似乎感受到她失落的目光，他這才拿下耳機看向她：“你剛才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