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五年前，溫家破產，我爸媽的喪禮都沒錢辦。

高利貸追上門，我像老鼠一樣躲在城中村的出租屋裏。

他們踹開門的時候，我以為我死定了。

是陸沉救了我。

他站在門口，逆著光，前方是一排黑衣保鏢。

他對那些討債的說：“她的債，我替她還了，雙倍。”

然後，他朝我伸出了手：“溫念，想報仇嗎？跟我走。”

我就跟著他出國去了華爾街。

他把我扔進了最殘酷的交易場。

他教我金融，教我操盤，教我怎麼用資本做武器。

他把我變成了一把最鋒利的刀。

他說：“去吧，把屬於你的一切，都拿回來。”

現在，我回來了。

陸沉抱了我很久，直到我不再發抖。

他給我倒了一杯水：“都說出來了？”

我點點頭。

“感覺怎麼樣？”

“太糟糕了。”

他笑了，“那就對了，恨是燃料，但也會燒傷自己。”

“你今天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好。”

“他會同意收購嗎？”我問。

“會的。”陸沉的語氣很肯定：“他沒得選，顧氏的窟窿，除了我們沒人能填，也沒有人敢填。”

他看著我：“我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蠢。”

“蠢？”

“他以為你回來，隻是為了錢。”陸沉說：“他根本不了解你，五年前不了解，至於現在，更不了解。”

是啊。

他從來不了解我。

他隻看得到沈月的柔弱，隻看得到我的“刻薄”。

陸沉留下來陪我吃了晚飯。

“下一步，你想怎麼做？”他問。

“我要他一無所有。”

“好。”他答應得沒有一絲猶豫。

“那沈月呢？”

我沉默了。

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她家道中落，是我求我爸收留她，把她接到我家。

我的房間分給她一半，我的衣櫃分了她一半。

我以為我們是姐妹。

結果，她搶了我的未婚夫，毀了我的家。

“我想見見她。”我說。

“地址發給你。”

第二天，咖啡館。

沈月來了，穿了一條白裙子，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念念姐，你找我......”

“別叫我姐。”

她低下頭，攪拌著麵前的咖啡：“我知道你恨我，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你錯在哪了？”我問她。

“我......我不該接受淮景的幫助。”她小聲說道。

“隻是幫助？”

我把一疊打印出來的文件推到她麵前，是那一年她和顧淮景的郵件往來記錄。

也是陸沉幫我找到的。

“你告訴他，我們溫氏的報價太高了，是在仗勢欺人，欺負你們沈家。”

“也是你告訴他，我爸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為了錢什麼都做出來。”

“你跟他說，我從小就被寵壞了，刁蠻任性，根本配不上他，我們隻是商業交往，沒有感情。”

“沈月，你真厲害啊。”

她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不是的，念念姐，你聽我解釋......我當時隻是......”

“我今天找你，不是來聽你解釋的。”我打斷她：“我是來告訴你的，顧氏要完了。”

“你們沈家靠著顧氏這棵大樹，已經過去了五年好日子，現在，樹要倒了。”

她猛地抬頭，眼裏全是驚恐：“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欠我們溫家的，我會連本帶利，一分一分地討回來。”

我站起來，準備走。

她突然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了我的肉裏。

“溫念，你憑什麼！”她尖叫起來，聲音扭曲：“淮景愛的是我！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你們隻是家族聯姻！他為了我，連顧家都不要，你算什麼東西！”

我看著她扭曲的臉，隻覺得可笑。

“是嗎？”

“那你就睜大眼睛看清楚，在你和顧氏之間，你愛的這個男人，會選哪一個。”

我甩開她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