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傅景川親自開車接了譚芷過來。
傅予似乎格外激動,抱緊了譚芷的腰,興奮不已。
“爸爸,譚阿姨會成為我的新媽媽嗎?”
譚芷瞬間羞紅了臉,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小予,你這麼希望我當你媽媽呀?不過,這要看你爸爸......”
她故作擔憂,“晚梔姐又跟你吵架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鬧習慣了,等鬧夠了,自己就會回來的。”傅景川皺起眉。
他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明知這次林晚梔也是在無理取鬧,卻莫名有些心慌。
即使他不愛林晚梔,可傅太太的位置、小予的母親似乎隻能屬於她。
“從今天開始,譚阿姨和我們暫住在一起,照顧你的生活。”
他話音剛落,傅予就高興地撲進了譚芷懷中,在她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譚阿姨,你比我媽媽好一百倍!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真媽媽的!”
三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屋,與此同時,林晚梔來到了公司。
她作為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的金融碩士,一直無償替傅景川打理公司業務。
今天,她來到公司完成交接工作,順便跟財務部結算屬於自己應有的工資。
從辦公室出來,她看到樓下,司機正送父子倆和譚芷過來。
傅景川的臂彎虛攬在譚芷腰後,傅予的小手緊攥著譚芷的裙擺,三人步履帶風,笑聲刺穿走廊。
“媽媽,爸爸說以後你每天都給我讀睡前故事,你比我媽媽講得好多啦!”
傅景川沒有反駁,隻吩咐司機送他。
“小予乖,待會去幼兒園要聽老師的話。”
接著,他們如膠似漆,旁若無人地手挽著手來到公司。
六目相對,空氣一瞬間凝滯到了冰點。
譚芷立刻識趣地鬆開了手,“呀,今天傅太太怎麼過來了?聽說你身體不舒服,休息了好幾天呢。”
見林晚梔手裏端著箱子,她掩唇輕笑,故意接了一杯熱茶遞給她。
靠近林晚梔時,她突然腳下一絆。
“哎呀!”
手中滾燙的茶水全潑向自己手臂,瓷杯碎裂聲炸響。
傅景川猛地將她拽進懷裏,目光卻刀鋒般剜向林晚梔。
“你瘋了嗎?故意伸腳絆阿芷?”
林晚梔僵在原地。她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譚芷已經紅著眼抽泣:
“別怪晚梔姐......是我自己沒用,沒拿穩。”
那截燙紅的小臂被傅景川小心翼翼托起,眼底翻湧著疼惜。
“道歉。”
傅景川的聲音擲地有聲。整個辦公樓層都屏住了呼吸。
林晚梔盯著他,這麼拙劣的技倆,他到底是看不清,還是壓根不想看清。
隻想相信他願意相信的。
“傅景川,”她聲音淬著冰,“你看清楚,我離她至少三步遠。”
“狡辯!”傅景川當著全辦公樓的人,忽然冷笑。
“這些日子,你對小予不聞不問,現在連容人的氣量都沒有?”
他扯鬆領帶,像要勒斷升騰的情緒,“譚芷隻是暫住照顧孩子,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
“照顧孩子?”林晚梔嗤笑,目光掃過裝柔弱的譚芷。
“教他對父親的情人喊媽媽?”
一言既出,圍觀同事頓時竊竊私語。
“傅總對這個譚秘書真是好,比對他太太還要好呢!”
“你懂什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喜歡的永遠是新鮮熱烈的。”
“正宮娘娘輸得可真難看啊......”
這時,譚芷突然掙開傅景川,踉蹌著抓起地上的碎瓷片,使勁往手心按。
“景川哥哥,你別怪姐姐了,都是我的錯。”
鮮血從她指縫滲出,那廂,傅景川的耳光已經甩在林晚梔臉上。
“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火辣的刺痛中,林晚梔的手掌不受控地摁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中。
鮮血落在離職協議上,洇開一朵暗紅的花。
林晚梔彎腰拾起染血的紙張,在滿場死寂中,挺直了脊背。
“傅景川,”她笑出淚來,“你知道嗎?剛剛我在樓上看,你們比我,真是更像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