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料到此舉激怒了對方,他不顧疼痛,一把薅住我的頭發,將我狠狠摜倒在地。
“我讓你還手!”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奈何力量懸殊,我動彈不得。
爸爸騎在我身上,巴掌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賤胚子,不打不老實!”
罵聲剛落,媽媽和妹妹走出了房間。
媽媽見我披頭散發、滿臉掌印,被嚇了一跳。
連忙衝過來,將爸爸拽起身。
可她隻瞪了對方一眼,嗔怪道:“蔡永剛!你也不怕鬧出人命!”
“我知道下手輕重,就輕輕教訓下她,教她點做人的道理,她還得感謝我呢。”
爸爸轉頭衝我獰笑:“對吧,秋華?”
我嚇得渾身發顫,下意識往媽媽懷裏靠。
她撫了撫我的背脊,懷裏極為溫暖。
說出的話卻太過冰冷:“你爸今天喝多了點沒控製好自己,別往心裏去,他平時對你還是不錯,對吧?”
我沒吭聲,往旁邊挪了幾步。
瞥見蔡弋彤勾起唇角,眼裏有得逞、有快意。
“姐,你還是別裝了,爸爸就是嚇唬嚇唬你,他怎麼會對你下重手。”
“你還是得檢討檢討自己,就因為你做這個,咱家平白無故遭受多少白眼啊。”
“今天爸爸教訓你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你還得謝謝他教你做人的道理呢。”
爸爸用舌尖剔了剔牙,沾沾自喜:“你看,我幺女兒多懂事,秋華你這快三十的人了,多學學。”
“謝謝就不用了,給爸爸拿點錢,表達下你的誠意。”
身心俱疲,我張了張嘴,沒擠出一個字,隻能絕望地搖頭。
媽媽給爸爸使了個眼色,試圖打圓場:“一家人何苦鬧成這樣,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
說完,抓起我的手,拍拍手背:“媽媽說句公道話,你作為小輩頂嘴是你不對,給你爸爸低頭認個錯,我做主,這事兒就算了。”
蔡弋彤插嘴說:“還有我呢。”
媽媽又補充一句:“對對對,還有彤彤,你當姐姐的讓讓妹妹,白天的事兒也給她道個歉。”
心裏像被成千上萬隻螞蟻啃噬。
酸楚和屈辱爭先恐後地往上湧。
爸爸見我油鹽不進,似乎覺得權威被挑戰了,如同一隻暴怒的野獸衝過來,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抵在牆上:“你是不是不服!”
喉腔裏的空氣愈發稀薄。
臉也憋得通紅。
我瞬間覺得自己真的會被他掐死,不得不低頭:“我沒......沒有......”
爸爸猛地鬆開,我彎腰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父女倆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如他們所願,我忍著哭腔道了歉:“爸爸我錯了,彤彤對不起。”
蔡弋彤冷哼一聲,似乎對我的服軟湊合滿意。
爸爸的不快也一掃而空,搓了搓手指:“發工資了記得轉我。”
我點點頭,踉蹌著往臥室走。
身後傳來媽媽喜滋滋的聲音:“這才對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關上房門那一刻,我靠著門板滑落下去,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狠狠咬住虎口抑住哭聲。
一瞬間,一個決絕的念頭瘋狂湧上來——
這個家,我不要了。
於是顫抖著摸出手機,給他發去消息。
【這個是地址,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