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妍妍,怎麼樣?寶寶沒事吧?”
吳妍埋在他懷裏,委屈地哭訴:“言深,我隻是想讓娋娋姐看看我們的嬰兒房......她......她就推我,她好像不想要我們的孩子......”
顧言深轉過頭,眼神冰冷刺骨,像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寧娋,你竟然跟蹤到這裏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別在我麵前裝這副要死的樣子!你自己生不出,就要害死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我撐著牆,劇痛讓我直不起身,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在吳妍純白的睡袍上。
血色刺目。
顧言深找到我的時候,我剛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這些天,我見了律師,把所有“榜一大哥”資助的證據都整理交付。
沒回家,也沒接顧言深的電話。
似人間蒸發。
所以,當顧言深見到我時,他猛地拽住我,不由分說將我拽進車裏。
車內。
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深深看了我一眼,沉啞的聲音響起。
“孩子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我實在覺得可笑,抱著手臂看向窗外。
“關我什麼事?反正我不配有你的孩子。”
他目光驟然一沉,卻是笑了一聲,兀地拽住我的手腕,逼迫我轉過頭來。
“寧娋,你當真一點都無所謂嗎?”
“我說過了,我隻是報答她榜一大哥的恩情,等畫展一完,我會跟她斷的幹淨。”
他眼尾越發猩紅,死死地盯著我,像是怕錯過我的每個表情。
“你再等我幾天,我會用餘生好好彌補你。”
可我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
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用極輕的聲音告訴他。
“顧言深。我要走了。”
空氣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半晌。
他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語氣傲慢。
“走?”
“你能走哪去?你父母雙亡,除了我,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家嗎?!”
“寧娋,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靠我得來的!沒有我顧言深,你什麼都不是!”
我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染上自嘲。
原來,愛的盡頭,是惡語相向。
我深吸一口氣,自覺再也沒有和他多說一句的必要,下了車。
顧言深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猛地驅車離開。
我們再一次不歡而散。
接下來的日子,他像是故意報複。
帶著吳妍出席各種晚宴,毫不避諱,
甚至向外界許諾,畫展結束後,會舉辦一場世紀婚禮。
我隻是靜靜關掉電視,連問都不問一句。
畫展前夜,顧言深破天荒地回了家,手裏還提著我最愛吃那家的蛋糕。
他將蛋糕放在桌上,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娋娋,明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的畫展。等畫展結束,我就和吳妍斷幹淨,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帶你去找環球婚紗照,舉辦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最美的新娘,好嗎?”
我看著他演戲,隻覺得無比諷刺。
他見我沒反應,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我麵前:
“這些年委屈你了。這張卡你拿著,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我想好了,等吳妍孩子生下來,就過繼給你。娋娋,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我這算是圓了你的夢。”
我怔怔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他以為我默許了,像從前那樣揉了揉我的頭發,滿意地笑著: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畫展很重要,今晚我就不回來了。早點休息。”
說完便轉身匆匆離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笑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第二天,我將與顧言深的合照一一投入火中。
換上一襲他最討厭的、死氣沉沉的黑色長裙,化上精致的妝。
又為自己訂了一個蛋糕,
關上燈,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許了個願。
許願我毫無痛苦地死去,
許願顧言深和吳妍永世不得安寧。
當我趕到畫展現場,名流雲集,
聚光燈下,顧言深正手牽著吳妍的手,在舞台中央深情款款:
“所有人都以為我的恩人是個神秘富豪。但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吳妍。”
“謝謝你,在我一無所有時,傾盡所有,化名‘榜一大哥’來守護我的夢想。”
全場掌聲雷動,閃光燈亮成一片。
吳妍捂著嘴,眼含熱淚,滿臉幸福。
聚光燈刺得我眼睛發酸。
我一步一步,走上舞台中央。
台下的竊竊私語像潮水般退去,隻剩下死寂。
我迎著顧言深錯愕的目光,舉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按。
他身後的巨幕,瞬間被一道金色的、誇張的打賞特效占據。
“恭喜顧彥深先生事業美人雙豐收,榜一大哥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