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萊說得對,”薑維聽後點了點頭,“咱媽本來就有很多大病,我現在就去喊村長。”
薑富強見狀趕緊讓薑萊跟著去打電話給戚許。
“正好,借此機會我可以順理成章地拿到名額!”想到這裏的薑萊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
沈家院裏,戚許正對著鏡子別上新買的蝴蝶發卡。
鏡中的少女杏眼櫻唇,鎖骨發襯得脖頸像天鵝般優雅。
她突然按住心口,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
“呃......”冷汗瞬間浸透後背,戚許踉蹌著扶住梳妝台,打翻了沈母剛泡的茉莉花茶。
“啪”玻璃杯碎在地上的聲音驚動了樓下的沈母和沈妄。
沈母趕緊放下報紙和沈妄衝了上樓。
“戚許?!”沈妄的聲音由遠及近,有力的臂膀接住她下滑的身體,“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戚許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某種巨大的恐懼攫住心臟,這感覺就好像是原主感應到了母親的痛苦......
“我感覺我家裏好像出事了,”戚許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淚痕,她抓住沈妄的收不,急切地懇求著,“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給我媽?”
“你別急小許,”沈母捋了捋戚許因為驚恐而弄亂的頭發,“小妄你扶著小許下樓打電話。”
三人正下樓時,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炸響。
沈母匆匆跑去接聽,隻聽見薑萊尖利的聲音穿透屋頂:“戚許!媽不行了!”
沈母聽後神情一頓,看著剛下樓的戚許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阿姨?沒什麼事吧?”戚許看著沈母的表情,心臟幾乎快要停跳。
“小許你先別激動,深呼吸,”沈母好似在安慰小許,自己卻也跟著深呼吸起來,“你媽媽她......”
戚許的指甲掐進沈妄手臂,將沈妄古銅色的皮膚都捏的發白。
她一把上前接過電話,“沒事的阿姨,我來聽。”
“媽走了。”電話裏薑萊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十分悲傷,但卻隱約能感受到她在壓抑某種扭曲的快意,“心臟病。”
這三個字像三把刀插進戚許胸膛。她不願意相信薑萊的話,突然大喊道:“你撒謊!媽昨天還好好的!”
“不信你自己回來看!”薑萊猛地推開她,“明早出殯,記得帶孝服。”
本來要掛掉電話的她突然壓低聲音,“對了,媽留了遺囑......”她故意頓了頓,帶著炫耀的語氣,“紡織廠名額,歸我了。”
戚許如遭雷擊,眼前浮現母親躺在床上時虛弱且忍著疼痛的樣子。
那個說“小許,媽給你掙個前程”的溫柔聲音,永遠消失了......
“回家一趟吧。”沈妄沉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不知何時已經收拾好行李,軍綠色挎包裏露出白布一角,“我陪你去。”
夜色中的薑家小院掛起慘白的燈籠。
戚許看見門口的白燈籠,心死了一半,她顫顫巍巍地打開大門,往靈堂直奔,看見了薑家人跪在靈堂前,但是表情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戚許不願意理會這些人,她一把跪在陳潔的棺材前,顫抖著掀開陳潔臉上的蒙臉紙。
陳潔青紫的麵容映入眼簾——這絕不是心臟病該有的死相!
“媽......”戚許的眼淚砸在母親痛苦僵硬的臉上,她抓起陳潔的手,想最後替原主感受一下母親的溫暖,卻發現了她的手指不自然的緊握。
這時背後傳來薑富強的咳嗽聲。
“看夠沒有?”他提著酒瓶晃晃悠悠走來,“你媽臨死前說......”
“爸!”薑維突然打斷,“戚許,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遞來一張紙,“這是媽的遺願,你自己看看吧。”
戚許的眼睛掃過所謂的“遺囑”,突然冷笑:“媽的遺囑是讓我放棄紡織廠名額?”
“對啊,這不是滿白紙黑字寫了嗎,”薑濤不耐煩低說道,“別廢話了,你現在就去告訴紡織廠廠長,說你要放棄名額,遵守媽的遺囑。”
戚許聽完後強忍著怒氣,抬頭看向薑家幾人,“媽到底怎麼死的?”
“你什麼意思?”薑富強暴起揪住她衣領,“老子養你這麼大......”
“放開她。”沈妄的聲音不響,卻讓薑富強觸電般鬆手。
沈妄擋在戚許麵前,瞟了幾眼這群惡魔,“陳姨死的太突然了,驗個屍吧。”
靈堂瞬間死寂,薑萊突然撲到棺材上哭嚎:“媽您看看啊!戚許帶人來鬧您的靈堂......”
“驗啊!”薑超突然吼起來,“驗出來是病死,看我不打死這個不孝女!”
“小許。”他轉向戚許,眼神意味深長,“去給你媽收拾幾件幹淨衣裳。”
戚許也是個聰明人,她立刻會意是沈妄想讓她去找找真正的遺囑,於是戚許轉頭跌跌撞撞跑向母親生前住的偏房。
薑維幾人向阻攔,但卻被沈妄抓住,“去哪啊幾位?是有什麼秘密藏著怕被發現嗎?”
“我、我們哪有什麼秘密?”薑萊陪著笑,手指卻不停地搓著衣角。
她確實是害怕戚許發現些什麼秘密,不過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自信地覺得陳潔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做的一切都被暴露在薑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怎麼可能還會給戚許留些什麼東西。
想到這裏她立馬鬆了口氣,得意的看著進了房間的戚許。
“我倒要看看你和你的廢物媽能不能整出什麼東西來。”戚許不屑地想著。
戚許推開房門,一眼就看見了炕頭上還擺著沒納完的鞋底,那尺寸正和戚許的大小一般。
戚許拿起鞋墊,瞬間淚崩,在模糊的淚水中,她看見了枕頭下露出信封一角。
“這是?”戚許擦掉眼淚,生怕自己看錯了,確認真的有一封信後,她顫抖著拿出來,抽出了信封,裏麵是母親工整的字跡:
【小許,媽的名額在張廠長那存著。鑰匙藏在水缸底,存折在灶台第三塊磚下。別回這個家,永遠別回來。】
“!”戚許倒吸一口氣,陳潔果然是最了解薑家人的,還給她留了後手。
戚許苦笑了一下,心裏五味雜陳,原主雖然命不好,但是起碼還是有一個愛她的媽媽,要是現在她沒有穿書過來,原主估計早氣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