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的笑聲更響了些,有人大膽地問:“那要是這隻舔狗聽到我們說的話跑了怎麼辦啊?裴哥,你不擔心嗎?”
我看到裴瑾行慢慢地吸了口身邊女伴遞上來的煙,緩緩吐出來。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我聽清:“放心,趕都趕不走。”
我的心猛地下墜。
是啊,我多賤啊,為了報答那點恩情,舍棄了自己的尊嚴。
我拿出化妝鏡看了看自己有些微微發紅的眼睛,努力平複好自己的心理狀態。
推開門,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沒人注意到我。
這場派對的中心永遠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裴瑾行。
結束派對時,裴瑾行突然叫住我,嘴角掛著一絲懶洋洋的弧度。
“顧輕輕,幫我去便利店買包煙唄?”
我點點頭,求之不得逃離這糟糕的環境。
會所的旁邊是一條很深的小巷子,裏麵常有喝醉未歸的人醉倒在地上。
回來的路上我正好遇到幾個從小巷出來的醉漢,我有意避開他們想繞行過去,卻還是被其中一人拉住了手臂。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條件反射地拍開他的手。強烈的嘔吐感從胃裏湧出,刹那間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孤兒院院長摁在牆邊的時候。
撲麵而來的酒氣熏得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雙腿愈發顫抖。我高聲大喊:“你們不要這樣,我要叫人了。”
這幾個醉酒男子卻絲毫不在意,依舊企圖對我動手動腳。
“小賤貨,我都看到你從會所裏出來了。怎麼?伺候得了有錢人伺候不了我們?多少錢一晚啊?”
推搡間我用包甩開這三個人,轉身跑進小巷裏。那三個人卻緊緊地跟上來。
我急忙點開了裴瑾行的通話頁麵,忙音聲像催命的倒計時。
求求你了裴瑾行,接一下我的電話吧。
在通話即將掛斷的時候,裴瑾行終於接起了電話,從手機那頭傳來的是風聲掠過的呼嘯聲和女生的嬉笑聲。
那熟悉的嬉笑聲幾乎讓我立刻就能想起她的主人,是白煙青,她回來了。
現在裴瑾行與白煙青在一起?可剛剛的聚會沒有她啊?
我還沒來得及處理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裴瑾行不等我開口就搶先說道:“你回來得太慢了,我們先走了,忘了通知你了。”
“身為我的女朋友你應該要體諒我一下吧?”
我沒有回答裴瑾行說的話,反而帶著哭腔道“裴瑾行......救救我......我被......”
裴瑾行嗤笑一聲“行了顧輕輕,裝什麼呢?這招對我沒用。”
“你不就是生我沒帶你玩的氣嗎?用得著這麼裝?”
“還想繼續當我女朋友就別讓我煩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說完他就掛斷與我的通話,絲毫不給我回話的時間。
電話結束的忙音急促地響了一聲,震得我手指冰涼。
我的四肢還僵硬地保持著收聽電話的姿勢,手卻無力地垂了下來。
白煙青回來了,我不被需要了。
這是裴瑾行給我的回答。
我的內心逐漸絕望,看著身上穿的連衣裙,心中突然有一種想將它撕碎的衝動。
我躲在巷子裏垃圾桶旁邊的箱子裏,裏麵堆滿了垃圾雜物,純白的裙子上沾上了汙漬。
我擔驚受怕地躲在垃圾箱裏,害怕他們下一秒就要找到我。
狹窄的巷子裏回蕩著那三個醉酒的男人調笑著說等把我抓到後要怎麼瓜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三個人走了。
我蜷縮著自己度過了一夜,高度集中的精神放鬆下來便是極致的疲憊。
天亮時,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自己的出租屋,身上全是腐爛垃圾腥臭的味道。
躺在床上時,我失聲痛哭。
這一次將我從童年陰影拯救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是我自己。